在几上。声音巨大,好在那紫檀花几极结实,不然非被拍散了不可。 这时就听一个冷静的声音道:“ 我们今日来,也不是来讲道理,讨公道的。不管谁对谁错,谁好谁坏,总之他们两个是过不下去了。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罢了!” 锦鱼:……国公爷果然不愧是国公爷,一语中的。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,要辩论谁对谁错,根本只是浪费时间。 “好!” 这一声突如其来,所以人都吃了一惊。 锦鱼却听出来了,是她爹总算回来了。果然片刻之后,她爹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。 景阳侯脸色红润,穿着一身秋香色织锦骑服,却束着黑色绣方胜纹嵌银扣的腰带,脚蹬挖云牛皮厚靴,十分泥泞。外面披一件苍苔色勾银边羽纱银鼠大斗篷。这精神头倒比她上次见着年轻了十岁不止。 她正惊讶不已,又一个人闯入视线。一身宝蓝回文织锦带白狐狸毛的衣裳,衬得他更是脸如白玉版,身似凌云竹,气定神闲。 竟是江凌! 就听有人喝道:“你怎么来了!” 锦鱼就见小公爷柳镇腾身站起,直奔江凌而去。 “我叫他来的。” 景阳侯神色严肃,径直到许夫人身边坐下,又指了指下首一张椅叫江凌坐下。 江凌便告了座。 敬国公也喝了柳镇一声,叫他坐下。 柳镇满脸胀红极不情愿愤然坐下。 许夫人今日倒格外沉得住气。竟还笑着问了景阳侯几句路上好不好走的废话。 可这几句话说完,场面气氛便好像那檐上的冰棱一般,冰得硬梆梆的,却又摇摇欲坠,十分古怪。 锦鱼站得久了,脚下本就发酸。众人都在说话时,倒还立得稳当。这一静下来,只觉得分外难熬,心下一横,悄悄退了出来,吩咐那小丫头一声,直接绕到花厅前头。 门口自然堵着不少许夫人的心腹婆子。 那小丫头便上前通传:“老太太知道今日之事,虽身上有病,仍是十分记挂。因命五姑奶奶过来替她老人家听听,一会儿好去回复。” 那些婆子早得了许夫人的吩咐,不许放人进去。 可见这小丫头确实是寻常花妈妈最爱用的,又见锦鱼态度从容,一时犹豫不知该不该放人。 锦鱼便上前低声喝道:“你们难道要当着敬国公府的面,叫人说夫人连老太太都不放在眼里,大不孝么?” 这些婆子忙往旁边让开。 这时,里面也终于有人回应:“放她进来。” 不是许夫人,而是景阳侯。 锦鱼暗暗叹了一口气。看来老太太跟许夫人算是彻底撕破脸了。 她进了门,自然先问了一圈好,回到座位,江凌已经站了起来,把自己紧挨着景阳侯的位置让给了她。 当着这许多人,她也不好让来让去的,便顺势坐了。 却听得对面有人轻“嗤”了一声。 她因正在落座倒没看见是谁。只要江凌不介意别人笑他,她自然也不介意他对她这般敬重,在娘家人面前,这总比不敬重的好。 等坐稳了,才抬脸看去,却见敬国公一脸不以为然,敬国公夫人一脸愠怒,柳镇满脸通红,眼睛睁得极大,看着自己。与她眼神一对,却又别开了脸。 锦心却仍同刚才那般低头垂目,似乎不为所动,只是放在膝上的双手使劲揪着绢子,手背骨头都发了白。 * 锦心指甲扎在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