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池边设了至少三四十桌,每桌三五人。 中间白石拱桥上还设了伞盖,下头也坐了七八个人。 再加上各家的下人们,真是衣香鬓影,花团锦簇,热闹非凡。 镜面般发亮的池面上,倒映着天上的灰淡的云彩,像泼了一盆盆浓浓淡淡的水墨在那里,稍微冲淡了些与佛寺不相称的繁华。 引路的小和尚便引了他们到池边一处桌上,笑道:“江三爷请入座。” 锦鱼看清桌上已经坐着的三人,不由大为开心。 竟是钟家兄妹与王青云。 钟哲头戴八宝紫金冠,身穿银杏黄织金彩晕锦圆领大袍,腰缠白玉带,一身富贵逼人,起身与江凌寒暄。 钟微眯着狭长的眼睛笑盈盈地站起来,上前拉住锦鱼的手,上下打量了几番,道:“听说你已经接了江家的中馈,我还当你没工夫再弄这些个风花雪月。接到你的信,我真是替你高兴。如今自己做主,又有夫君相伴,出门反容易了。” 王青云也上前打了招呼,道:“可不是,上回腊八施粥邀你,你都出不了门。今年你可一定要来。” 锦鱼打量她一眼,见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用心,里头是一件月白抹胸,外头套了件杏黄绣小玉簪花斜襟衫,下面挑线银线素纱裙子,两眉描得细黑入鬓,脸上胭脂晕染如桃花,显得格外娇媚,不由暗暗瞥了一眼钟哲,笑着点了点头。 又打量钟微,见她乌发挽成十字髻,别着一朵荷花大的累丝金花,两粒指甲盖大小的蓝宝耳坠,身上是一件玫红珍珠罗衫,披帛下挂着珍珠璎珞,鲜艳又活泼,不由暗暗纳罕,怎么王青山今日没来? 又寒暄两句,才吩咐茯苓:“回头别忘了把那香梨膏送给两位姑娘身边跟着的人。” 钟哲在旁听得,插话道:“咦,怎么你眼里只有姑娘,没有公子?我的那一份呢?” 锦鱼还没说话,钟微先就笑道:“她如今罗敷有夫,眼里自然只有她家夫君,哪能还能看得见什么公子桌子。” 一句话,逗得王青云先就噗嗤笑出声来。 锦鱼脸上飞红,推了推江凌,江凌笑道:“钟公子助我们夫妻良多。自然也少不了你的那一份。” 小和尚在旁边催道:“卫娘子请快去金刚殿吧。” 锦鱼这才告辞,带着豆绿跟小和尚走。心道钟家跟王家这样的人家都坐在池边,不知那桥上是什么人家?便问了小和尚一句。 小和尚道:“是诚亲王和王妃、还有定北王妃带着长宁郡主,别外还有敬国公府的人。” 锦鱼不由暗暗咋舌。定北王妃与敬国公夫人倒都是有名的爱花之人,倒还好理解,怎么这诚亲王和诚亲王妃也来凑热闹。 老和尚还真有本事,连皇家的人都请了来助威。 * 却说桥上此时红色伞盖之下,锦心放下手中茶盏,从柳镇身边站起,悄声道:“相公,我去换件衣裳。” 这样的场合自然不可能真的换什么衣裳,这是要去方便一下的意思。 柳镇瞥了一眼锦心几上没喝几口的茶盏,眉头微皱,却没说什么,只点了点头。 锦心这才蹑手蹑脚地又走到前一排敬国公夫人边上,也说了同样的话。 敬国公夫人凌厉地瞟了她一眼,几不可见地颔了下首。 锦心握在袖中的拳头暗暗松开,带着香绢从桥背后下来,转眼又回头看了一眼桥上,见众人都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