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耳边又传来一声轻笑:“不是。” 锦鱼浑身微不可察地一颤。他竟知道?她明明已经表现得很大度了,从来没为难过这两人,也从来没问过什么。 可心底的喜悦就像烧开了的水,汩汩地忍不住往外冒,嘴角眉梢都带了笑意,转身扑进江凌的怀中,把头埋在他的胸前,却什么话也没说。 头顶落下了一个轻轻的抚,柔和地像在抚一只听话的小猫儿。 “你放心。”江凌只说了三个字,便没再说什么,只是轻轻抱着她。 这话什么意思,锦鱼没好意思追问。 只是后来过了许多年,她回想起来此时此境,才明白江凌这三个字真正的分量。 * 次日江凌便跟江家大爷一起去官府替这些人脱了奴籍不提。 这事闹腾了约五六日,这才把人都送走清静了。 因吃上仍是大嫂胡氏在执掌,府里虽走了一半人,立刻便有人顶上了各处空缺。不过是原来四个丫头的,变成了两个。原来五个粗使婆子,变成了三个,或是原来用十个八个小厮,如今用上四五个。 江家人也没什么太多的交游,十天里有九天半都在家里呆着,这些人也足够用了。 而晓光院里的人,也重新整顿了一遍,外由茯苓管事,内由豆绿当家,除了院子里用的粗使婆子们,全都是锦鱼带来的人在伺候。 等这事办完,这日吃过晚饭,看看天气炎热,锦鱼便自己掏了腰包,叫厨房去买了十来个大西瓜,用井水镇了,叫众人傍晚都到常善堂议事纳凉。 自然是侯爷与白夫人坐在上首。 锦鱼便道:“我与三郎算了算,咱们在抵当所里借了两千多,八分的利,这两千多,一年便快翻一番。变成四千多。我想咱们便是砸锅卖铁也得先把这钱还了。” 侯爷脸上顿时颇不自在。 白夫人也叹息道:“这笔银子……唉,主要是……这不是你们的亲事么。怎么也不能太寒酸了。又借了亲家朋友一些,这才勉强像个样子。”当初是能借的亲友都借遍了,实在不行才找的抵当所。 锦鱼其实之前看了借贷时间,正是去年十月间,心里已经猜到,倒也不吃惊。当下道:“这利钱给别人不如给自家人。我想着……咱们各房凑凑,只当是借给公中的,按月支付利息就是,只这利钱,总要比八分低一点,就五分利。等日后公中缓过气来,再一并还清了。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。” 众人忙道:“哪里凑得出这许多?” 锦鱼笑道:“你们只管凑就是。一两不嫌少,一百两不嫌多。剩下的咱们再想办法。” 胡氏是管家惯了的,心中不由盘算。自己还有点嫁妆和家底,五百两还是拿得出来的。若是五分的利,一个月便是二十五两。却比白搁在那里长霉的好。可怕就怕,这弟媳妇哄了钱进公中,回头还不回来,那岂不是连老本都亏进去。她心下迟疑,不由抬眼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个三弟媳,就见她谈起这成千上万的银子,竟是神闲气定的。明明是个明珠玉露一般娇滴滴的人儿,怎么做起事来,这般爽利处处周全?人家嫁妆又丰厚,当不至于会坑了自己这区区五百两。当下给江大爷递了个眼色。江大爷也跟她使了个眼色。 胡氏这才笑道:“三弟妹这样说,原是这个理。只是一时也不清楚能拿出多少来。不如容我们回家商议商议。” 锦鱼笑着点头,又道:“便是丫头下人们,愿意跟着一起凑的,也行。你们想好了,只管来找我,三日后,若是凑不足这笔银子,剩下的,我来想法子。” 这日便这样散了。 到了第二日,胡氏便头一个去了从芳斋,拿了五百两。锦鱼便与她写了书契,两人规规矩矩的签字画押。 胡氏笑道:“我还怕你赖账不成。”心里却松了一口气。 顾氏也不知道从哪里凑了三百两。 白夫人凑了一千两。 永胜侯那边连同孙姨娘,也是一千两。 二房那头,也一共凑了一千二百两来。 再加其余零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