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门。 京城冬日未尽,人们度过了节日倦怠,早已重新进入工作状态。 这两年来,自行车已不比之前金贵,变得较为普遍。尤其是京城,人多,每天上下班一水的自行车大军。 私家车依旧稀少,摩托车倒兴起了。穿着皮夹克,牛仔裤,戴着蛤蟆镜,载着姑娘绝尘而去……是近年小伙子最憧憬的尿性。 许非从百花胡同往东走,到棉花胡同再往东,就到了后海,从烟袋斜街钻过去一直往东,便到了南锣鼓巷。 南锣鼓巷这会还没有商业化,都是老宅子。他继续往北走,就看见一座占地不大的校园,正是两大山脉之一的中戏。 中戏门脸出了名的小,产品出了名的优质,当然几十年风风雨雨,也免不了出几个中戏之耻。 它的历史可以溯源至1938年的延安鲁迅艺术学院,其间历经华北联合大学文艺学院、华北大学第三部 ,后有金陵国立戏剧专科学校并入。 1949年,中央戏剧学院正式开办,毛爷爷亲笔写的校名。最是根正苗红,具有革命传统,特瞧不上那个同城死敌。 “同志,你有事儿么,我们上课时间……” “公事!” 许非一晃手里的工作证,明晃晃的艺术中心几个大字。 他越过门卫,进到校园,跟后世区别蛮大,楼都很破,宿舍墙壁上也没长满著名的爬山虎。 正想找人问问,忽听叮铃铃下课铃响,各教室一阵涌动,学生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。这画风就跟外面不一样了,男的帅气,女的漂亮,那叫一青春逼人。 “许老师?” 他到处转悠着,一个声音忽从背后传来。 “哎呀,真是许老师!” 金莉莉抱着书本跑过来,满面惊喜,“你怎么来了?” 跟着又招手,“快过来,我给你们介绍介绍!” 几个女孩子凑到近前,一个浓眉大眼,身材高挑;一个五官突出,嘴唇很厚。第三个,嗯,巩皇! “这是伍玉娟,这是史可,这是巩丽。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许老师。”金莉莉道。 “哦,原来就是你呀!难怪莉莉总提,长的比我们班男生还好看。”巩丽大大咧咧的德性,笑起来一口白牙,像个男孩子。 “听说你可厉害了,什么都会,戏演的也好。”史可道。 “……” 伍玉娟倒是没多说话,只歪头打量几眼。 “都是她夸张,我可没那么厉害。哎,我今天来是有个戏,想让你去镜。” “戏?”金莉莉疑惑。 “我调到京城电视艺术中心了,正好有部电视剧要拍。” “哦,那恭喜呀!” 几个妹子虽然惊讶,却没有大的波动,这是中戏啊!成天被灌输的是拍电影,电影才叫至高艺术,拍谢晋的戏,拍谢铁骊的戏,一个电视剧不算什么。 “你们干嘛呢?” 一个男生忽地跑过来,手往伍玉娟肩膀上一搭,又被妹子拨拉开。这人很瘦,眉眼帅气,头发挺长,整体透着一股桀骜不驯。 “莉莉来了个朋友……这是贾宏声,我们同学。” “你好!” 许非伸出手,我看过你的《苏州河》。 贾宏声瞧了瞧他,没搭理,又对伍玉娟道:“晚上找你啊,先走了。”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