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得之前提着的一股劲卸了后,开始越发感到疲倦起来。 他随意吩咐道:“先搁这吧。” 只是这一出声,他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居然哑得如此厉害。 明明刚刚与众人说话的时候,还好好的。 喜儿早就习惯了自家殿下不需要人小心伺候,于是听话地将茶盏搁在云舒右手边的小案几上。 她本想退下,但见云舒坐着没动,又想起萧将军临走前的叮嘱来,于是又大着胆子提了一句。 “萧将军嘱咐奴婢看着殿下将药喝下。” 云舒本觉得这些古人有些大惊小怪,动不动就需要用上安神药安神香,然而等他真的伸手去端茶盏的时候,才发现手臂无力,端着药汤的手抖得差点将药汁给撒了出来。 “哐当”一声,药碗跌落,在地上转了两圈,撒了一地暗色的药汁。 喜儿惊道,“殿下!” 然而云舒只是无力地挥了挥手,“无妨。” 喜儿赶紧低头将药碗收拾妥当,并道:“奴婢这就去为殿下再煎一碗。” 云舒随意地点了下头。 小半个时辰后,云舒还是喝下了第二碗安神药,并回了卧房。 午夜时分,云舒突然被噩梦惊醒。即便清醒过来,但白日里那些被自己亲手射杀的十数张脸却一一从自己的眼前飘过。 云舒揉了揉眉心。 明明当时事态紧急,每个人他都是随意地瞟了一眼,为何到了此刻,他们的脸却越发清晰了起来,甚至他们死前脸上的狰狞他都记得一清二楚? 云舒低头,看着仍旧在颤抖的手掌微微发愣。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,他可以完全冷静沉着,摒除掉其他的情绪,毫不手软地对敌人出手。然而等到一切尘埃落定,身为普通人第一次被迫举枪杀-人的不安,就慢慢显露了出来。 不论是守卫西州城的战斗,还是带领玄甲卫攻破龟兹城,死在他指挥下的人不计其数,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,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。 若要追根究底,那便是之前是为了一国一城人不得不为之,他占着大义,而这一次纯粹是为了自身的安危,是为己。 云舒皱眉看着仍旧在发抖的手。 即便他不觉得自己在惶恐不安,但身体的反应却告诉他,他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。 安神香的烟在徐徐上升,在室内洒下令人心安的味道。云舒慢慢深吸了一口气,最终缓缓握紧了拳头,将之前的颤抖也一并捏碎。 这不是他原来那个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,甚至午夜都可以到处吃喝玩乐的世界。 如今的世道,危机四伏,由不得他心软不安。 - 次日一早,曹诚又调了数百人来王府,甚至要求云舒每次出行,随行的玄甲卫人数不得少于一百。 若是之前,云舒定然是要拒绝的,但这次云舒却默认了曹诚的安排。 有了曹诚和萧谨行的重视,云舒也没再去管西州城的城防以及王府的防护,而是专心研究起火车来。 由于已经有了钢铁厂,建造全由金属打造的蒸汽机火车就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事。 云舒在研究了一下火车的构造后,就去西州学院找了墨明尘。他并没有将系统给的图纸一股脑拿出来,而是按照自己的理解,重新绘制了一份简单的。 墨明尘在看到云舒画的图纸后,简直惊为天人。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,殿下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,怎么就能想出在铁路上跑的车呢。 铁铺成的路,怎么就不是铁路呢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