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淡的血腥味。 撑伞的下人犹豫道,“殿下,这……您不管,这位姑娘怕是要没命了。” 管事适时提醒道,“殿下,这都快迟了一刻钟了,四姑娘还在船舫边等您呢。” 不多时,少年弯身抱起了地上脆弱不堪的姑娘,转身朝府内走去,小厮顿时撑着伞跟上。陆澜沉声道,“去请大夫!” 管家看着殿下的背影发呆,这,这还走不走了! 小厮一路将陆澜送至了廊下,然后便看着他家殿下抱着那位姑娘进入了朝暮院正屋,险些惊掉了下巴! 这、这姑娘何许人也,怎么能进得了殿下的房间? 小厮立刻察觉到了此女在殿下心中非同一般的地位,顿时飞奔去西院那边请大夫,一刻也不敢耽搁。 陆澜将人抱到了榻上,轻轻放下,看着她手臂,膝盖处都被划出了血道子,整个身子冰冷刺骨,唇色泛着淡淡的紫。 他一言不发,漆黑如晦,盯着她破破烂烂的衣裳。 从祁国到大邺,中间路途要经历多少个驿站,隘关,他无比清楚。 她一个弱女子,能走到他跟前,想也不用想,一定吃了不少苦头。 陆澜低着头,食指轻轻拂过她苍白的脸颊,眸色复杂。 不是你先背叛本殿,不是你想要离开的么? 本殿如你所愿,放你走,可你怎么又回来了。 是阁老府的日子不好过,还是阁老夫人给你脸子看了。过得不如意就来找本殿,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,你曾爱的是我,还是我身上的权势,金钱? 陆澜将头埋在掌心里,脑海一片混乱。 他不可否认着,看见云霜便能勾起漠北的过往。他恨她,恨不得她去死,可当她真的昏在了自己身前,他的心又不可抑制的开始疼痛。 他分不清为何而痛,只知道此刻只有静静的坐在这儿,他才能心安。 大夫很快冒雨前来,陆澜挪开了位子,大人将脉案一置,越诊下去眉头便皱得越紧。 “怎么样?”陆澜哑声问。 大夫心中有了成断后,起身行礼回话,“殿下,这姑娘脉象异于常人,像是中毒之相,然则体内寒气太重,又逢肝内郁结,湿气粘着心火让毒快速游走五经,不是长久之计。” 陆澜瞳孔震了震,惊得说不出话,“中毒?” 少倾,他猛地起身,语气沉道,“你确定?” 这大夫是宫内退下来的御医,随着宁王府一并赏赐下来的。大夫再度躬身,“殿下,老夫可敢担保。” 云霜只是一介舞姬,祁国二皇子亦知道云霜跟他的关系,多有照拂。那么他走后,到底是谁对她下的毒手?! 难不成是高阁老? 高阁老那么喜欢云霜,怎么会舍得害她,云霜又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跑了出来。 床榻上的姑娘呼吸微弱,无声昏睡着。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。 —— 芙蓉码头前,一柄十六撑的桃粉色象骨油纸伞被雨水浇得险些支撑不住。 棠音和梨音两个小丫鬟,一个把从马车上取的披风披在了陈幼眠身上,一个手臂撑在她身后,替她挡着后边的风。 风雨如晦,下个不停。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银色的闪电的威势下,拱桥那头一个人影都看不见。 “姑娘,要不咱们回吧,今日雨大,七殿下肯定不会来了!您身子要紧啊!” 梨音也跟着劝,“姑娘你身子骨娇弱,若是病了夫人肯定又要唠叨您,还要喝那些很苦很苦的药汁,姑娘您最怕苦的!”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