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云渐渐收拢,空气中的风微凉,含着黏腻的感觉,似是要落雨。 这几日雨水密集,接连几日看不见一个晴天,城郊外隐隐有去年洪灾之事,圣人接连几日在早朝上多番提点工部注意防洪,巩筑堤坝之事,萧后却在这个时候买通了宫里的命理官让她出宫—— 想到这儿,沈灵书朝身边采茵嘱咐道:“一会入了寺庙,见过主持后你私下多送些贯钱,让他将咱们安排在寺姑们的厢房,同处而住。” 采茵疑惑道:“姑娘是宫里来的贵人,主持自然要单独僻出一间院子给姑娘居住,姑娘怎么还要去与那姑子同住?” 沈灵书摇头:“萧后和曹夫人在生辰八字上做文章,显然是故意让咱们出宫。独处未免落了单,一同住着虽然环境稍差了些,但是好歹也算安全些。” 采茵恍然大悟,不再多说些什么,只是悄悄备下银钱,只待一会儿递上去。 三百贯香火钱下去,主持欢喜得喜笑颜开,遵照着沈灵书的吩咐,安排在了西偏院女姑子们的住所。 厢房一间连着一间,一屋可住四个人以供日常休憩,打水洗漱都是在院子里一处砖砌的接水池子上,通长的一条,台面长了苔藓,有些脏污。 沈灵书虽要求与姑子们同住,房间却还是单独的,只有她和采茵。 采茵看着满屋颓败脏污的陈设,心中暗暗啐了声,心疼姑娘的银子白花出去。可也仅仅是感慨了一会儿,便去收拾屋子,可不能让姑娘一直等着。 沈灵书也从包袱里拿出襻膊,束好了袖摆同采茵一起收拾。 人家要为难她,看她吃苦,那她便做给她们看。 但是日子是自己的,内里也只有自己最清楚。 这屋子布置简单,仅有一架子床,一黑木食桌并着四个凳子,两人收拾的很快,赶在天黑之前铺好了行李。 沈灵书拿出火折子点了蜡烛,暖黄色的光晕将屋子增添了一分暖意。 她道:“一会儿你去拿晚膳时再给守院的侍卫塞些银钱。” 采茵点头,遂拿着食盘出去。 此番侍卫是圣人遣派,虽然这其中应该混入了萧后的人,可流水的银子砸下去,总有些为了钱点地的人。 沈灵书希望是她多想了,可如今离开大邺宫到了陌生的地方,她不得不多思多想。 接下来几日雨势连绵,沈灵书便待在屋子里,甚少出门,两下倒也相安无事。 到了第三日,沈灵书正在窗前观雨,采茵从外面跑进来,脸上挂着喜悦:“姑娘,小侯爷来了!” 未来姑爷来看姑娘,采茵心里是止不住的开心,听说还带了不少东西,希望可以给姑娘解解闷。 她们被困在这佛寺,虽是侍奉三清,可她总怕姑娘觉得闷着无趣。 这也印证着小侯爷心里有姑娘,若是嫁过去一定会特别疼爱姑娘。 沈灵书换了一身绣海棠花缥色蝉纱曳地裙,绿而微白的颜色将她的肌肤衬托得凝白如雪。雨气沁人,她又披了一件同色的斗篷,细腰曼妙,行走间腰上的折枝花的荷包微微起晃动着,曼妙温婉,似雨雾中一株纤细的栀子花。 曹澜一手执深紫色竹骨伞,另一手捧着一簇牛皮纸包着木芙蓉,长身玉立在细雨中,那清隽的面容见到沈灵书时,如松柏舒展,眉眼含笑。 “小侯爷好。”沈灵书垂眸福了福,柔声道。 曹澜将花递过去,清冽的声线带着一丝笑意:“来时与母亲在街上看见有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