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丫头忙迎上前,道:“老太太在屋内礼佛,不如奶奶回头再来。”李婠道:“我这儿事急,耽误不得。”丫头忙为难道:“老太太将我等遣了出来,不许旁人进屋去。” 李婠冷笑声,一步步上了台阶。二人既怕李婠命人将她们打得烂烂的,又怕老太太将她们赶出去,拦又不敢拦,任由李婠进了门里。 待穿过游廊厢房,廊上空无一人,余些画眉鸟雀叽叽喳喳叫着,行至窗下,只听侧屋中有念经声。 李婠凑近,里头一个姑子正念着:“……有恶人李氏在家,十恶五逆,犯邪见,惹是非,挑拨离间,不安于室,只求她轮转到下三道,受果报,下地狱,变畜牲,变饿鬼道众生,受三百六十种疾病障碍、七七四十九种魔障业孽……”又听老太太念了声‘阿弥陀佛’。 李婠一听里头人咒她,气得手抖,脸色由红变青,而后姑子又念了些什么的经文,已听不入耳了,她一脚踢开门进屋,不由分说,扬手将那尼姑扇到地上。 那姑子正点香烧蜡烛地咒人,忽而听‘嘭——’的一声,正主儿踢开门走进来,又被打了一巴掌,登时宛如见了青面鬼般,缩在一旁不敢作声。 老太太亦是心头一惊,她佯装镇定,喝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!越发没有规矩了,还不滚出去——” 李婠冷笑一声,往四周一望。只见正中桌上供着个红布蒙脸的佛母煞神,周围是些泥塑的罗刹魔王,还有个身上扎满针的草人,点了香蜡等物。底下一个蒲团,左侧置着把圈椅。 李婠径直拿起那个纸人,翻过一看,果真是自己生辰八字。李婠怒极反笑,一手将那纸人砸那姑子脸上,纸人上全是针,那姑子又是一声惨叫。 李婠气极,问:“我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,值得你点香烧蜡的咒我?”老太太心慌,索性不言语,一面闭目,一面拨手里的佛珠。 李婠见状,冷冷看了她回,而后环视一圈,指着这那尊盖了红布的佛母问那姑子:“这是劳什子东西?”那姑子已是三魂去了七魄,不敢作声。 李婠回身给了她两巴掌,道:“说。”那姑子捂着脸,慌忙道:“是石佛母。”李婠冷看了看,抬手要将红布撤下,那姑子忙制止:“不可——”话音未落,李婠却已抬手将红布扯下。 那姑子满头冷汗,道:“石佛母需红布盖头蒙住她眼睛,要她看了人,只怕大祸临头——”说罢,低头念起经来,心中后悔接了这府上供奉。 李婠冷笑道:“大祸领头?它可不就大祸临头了么?”说罢,一手将这尊邪佛掀翻在地。那姑子见满地碎片,怕得瑟瑟发抖。 李婠又拿起一尊青面獠牙的煞神,问:“这又叫什么?”那姑子道:“摩妲尼天,包有人加官进爵的。”只是要吸人运势。 李婠问:“府上有人加官进爵了么?”那姑子忙摇摇头,李婠听罢便将手里佛像砸在地上:“如此无用!供它作甚!”又拿起个婴儿还在肚中,面如肉色的佛像来,问:“这是求子嗣的?”那姑子点点头。李婠扬手又将它砸在地上:“如此不灵!供它做甚!” 又拿起瞧不用处的煞神来,问:“这又是什么用处?”那姑子支吾着不敢说,李婠冷笑道:“一点用处也无,供它作甚!” 一转眼,桌上所供十几个邪佛煞神,一一都被李婠寻由头,砸了个遍地开花。那姑子伏在地上呜呜地求饶。 李婠踏着碎片,走到一直闭目念经的老太太旁边,垂眼道:“怎不供些送子观音,福禄寿三仙,供这些邪魔外道作甚?它们都是泥菩萨过河-自身难保,与其求他们,还不如来求我,老东西。” 老太太额角青筋直跳,她蓦地睁开眼:“你——”李婠道:“我什么?”老太太已气得头昏眼花:“你个丧尽天良的畜生——我要休了你。”她大口喘着气,眼一黑,眼=身子就歪到了圈椅上。李婠冷冷看了她一眼,道:“求之不得。” 这边丫头婆子们早听了动静聚在屋外守着,又不敢进去。李婠出门来,一丫头给了她打帘子,顺着帘子一瞧,却见老太太歪在圈椅上,惊呼一声:“老太太——” 而后众人据都唬慌了,一面抬人入房中,一面延医请药,一面知会贺夫人等,如乱麻一般。 一旁跟着李婠的丫头婆子拥着李婠,小心问:“奶奶,这如何是好?”李婠道:“找了真姐儿出府。”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