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间,陈昌作了文章多去罗家请教,罗文鸿见了,更心喜之,陈昌本善于人交,又有罗家子弟引见,不过半月,便在京中有了名声。 这里自过了那一遭,梅儿便有意躲着陈昌,平日里屋内也伺候得不那么勤了,遇着陈昌到了院子来,也借口倒茶、浇花之类走开。 春慧因问她:“平日就你勤快,这几天到会躲闲了。姑娘刚还问起你了,叫你有委屈与她说,她来想法子。”梅儿垂着眼,找了由头支吾了两句,糊弄过去。 春慧见她如此,想训她几句,又思及她哥菊生,没再多话,只说:“罢了,你不说我也不多追问。”后回了李婠:道:“梅儿只含糊说了两句,想着也是小事,姑娘不必忧心。” 李婠听了只说:“她经事少,平日你多担待些。”春慧道:“梅儿与我几个是早年间跟了姑娘的,情分自是有的,姑娘放心罢。” 李婠点头,说起其他事来:“算着日子,两位管事也要到了,派人接没?”因着李婠要入京里,早先便与众管事商议,分拨两个管事来京中建坊子。 愿来者不少,李婠挑了一个叫胡月的管事,这管事以往当过妓子,当日李婠升她为管事时,底下风浪不少,但胡月识字,又精明强干,能服众。另一人是秦成,说只愿追随李婠,李婠左右权衡,也点了他。 定了人后,李婠命秦成沿沧江而下,先收几船棉花原料入京,又命胡氏打点交接,带十多个熟手后行。 如此过了大半月,李婠没还没见着人,方有一问。春慧虽对这什劳子坊子、布没兴致,但夏菱没在,少不得担起这些往来迎送来,回道:“命菊生几个早早在城门看着了。” 李婠又问了木匠造机子如何了?春慧道:“只说没这般多木头,先做百架。”李婠又问:“新买的几个给坊子做饭四食的婆子可安置了?”春慧道:“安置在了下人房头。”又问了些其他琐事,春慧一一答了。 李婠点头又说:“前几日我寻这边寻摸地方,今儿说有了因信儿,我想着‘眼见为实’,纸上写的到底差些……”李婠看着春慧似笑非笑地盯着她,把后头话吞下肚了,侧开眼。 春慧笑道:“你是主子,出门寻这么说这么多由头作甚,我又不是夏菱那小妮子,不让你出门。”李婠问:“你应了?”春慧便笑:“应了应了,我的姑娘欸。”说罢,取来衣裳伺候李婠换上,又命小丫头打热水来给李婠擦脸理妆。 李婠一面换衣裳,一面命婆子备好车马,点了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并五六个小厮随伺。一行十多人自北边角门往正街去了。 路上人烟阜盛,往来叫卖声不绝,李婠透过纱窗往外瞧,道:“初来人疲马乏,只得走马观花的一瞧,今日细细一看,果真不同凡响。” 春慧因家里头穷吃不上饭,自小被父母卖到了李府上,后头又调到李婠身边,自以为是到了福窝窝了。这会儿往外头一瞧,只觉人多繁杂,吵吵嚷嚷。只春慧不会拂了李婠兴致,只道:“确实与梁州不同。” 如此行了大半时辰,到了牙行后门口。早有婆子上前知会,那牙人忙迎出门,隔着车帘,一面轻轻扇了几下自个儿脸,一面弯腰笑着道:“全怪我不利索,劳东家亲自来了。”说罢,要接了李婠进屋说话。 李婠道:“不必了,此来去看看便走。”那牙人忙说:“劳东家先行,我套了车便来。”春慧道:“麻烦什么?去前头车的车轼坐就是了,别耽误了行程,日落前得回府上。”那牙人忙点头笑道:“是是是。”说着,去坐了。 牙人引路,先到了处地僻幽静的院子。那牙人开了门锁,道:“这处人少,地方也大,容个千人也是行的。”李婠见了点头,问作价几何。那牙人道:“这处原是个左同知的府邸,后头人外放出去了。这院子也空了下来,每月给七千贯也是了。” 这数目唬了春慧等一跳,春慧道:“寻常官员年俸怕也没七千贯,怕不是见我几个妇孺,便要欺瞒我等?” 那牙人忙道:“岂敢岂敢。京中,居大不易,此处闹中取静,临着正街,占地大,市价如此,绝不敢欺瞒东家与诸位。”说罢,又上瞟了眼李婠,可李婠面上并无讶色,牙人有莫不准她心思,眼睛一转也不开口了。 李婠问:“另两处在哪儿?”牙人道:“一处在北边儿街上,一处在城郊。”李婠道:“去看看另两处。”那牙人忙指路。余下两处也各有各的短处,一处地方小,一处离得远。众人看过,袖手立在一旁等李婠发话,李婠思忖半响,道:“定城郊那儿的庄子。” 牙人听了笑得合不拢嘴,道:“东家好眼光,好魄力。”李婠命春惠取来定金给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