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李婠道:“你出去了,我们当是亲戚来往,有我在一日,必会护着你一日,有难事你直接到府上寻菊生。” 秋灵道:“姑娘只管自说自话,我是不走的,叫人撵我也不走。”李婠好笑地回头道:“你是因着那三十两银钱的恩情不走?我可不要你为奴为婢的报答。” 秋灵低头不语。李婠道:“你先下去罢,想通了再来回话。” 秋灵闻言,拿着盒子退下了。她回了卧房里,把身契拿了出来,才见着底下一张百两银票,又见盒子厚实分为两层,下层里有十多样金银首饰,泪一下就流了下来。 却说这面,陈昌这日去王启府上听教后出了城往李婠处来了。他一过仪门便见只有一两个丫鬟婆子百无聊奈的立着,进屋一瞧,也是冷冷清清的,遂出门问了个婆子:“你家二奶奶呢。”那婆子忙道:“在后园子那水亭子处。”陈昌点头。那婆子忙上前带路。 那亭子立在一小湖上,四面开阔,外头又十数棵梅花,因着今日无风,又是难得的晴天,夏菱见她家姑娘因着秋灵一事心绪不好,遂提议来此处赏景。 陈昌走进一瞧,见李婠正歪坐在一大白狐狸坐褥上,她穿着一猩红色碎花袄子,外披了件白斗篷,正在一小案上写写画画。底下一小丫头支了个红泥小炉,正温着酒。亭子外一群丫头或是在钓鱼,或是在赏花,陈昌随意瞧了瞧便径直往亭子里去。 那正扇炉子的小丫头见了陈昌忙行礼:“二爷。”后忙去抱了个锦缎坐褥来铺上。陈昌坐了,挥手示意她下去。那小丫头偷瞧了李婠一眼,见李婠微微点头,忙行礼出亭子去了。 陈昌见她正写写画画,伸手握住她手,知她手是暖和的,放下心来,松开,笑道:“伤口可还疼?怎么整日闲不住。我瞧瞧你在写什么机密要事?”说着,弯腰凑过去。他一瞧,便见上面写着“苍猊”“白兔”“飞练”“三川”等字样,一时不明所以。 李婠眼一抬,见陈昌头上围了个白布,道:“不疼了,我正起名儿呢。”陈昌笑着问道:“起名儿?给谁?”正问着,忽见书案下一团黑色动了动,出来个虎头帽的黑豹子脸来,陈昌笑道:“原是给这个生畜的。” 他一面说,一面伸手欲去揪豹子后颈。那豹子不服人,张口欲咬,陈昌眼疾手快捏了它嘴,把它整个提溜起来。 李婠见此忙道:“轻些。”陈昌笑道:“我有分寸,这豹子倒是长得快。”他手上不松,那豹子也野性十足,一人一豹较着劲儿。 李婠见状起身去抱回豹子,那豹子一面拱着李婠,一面呜呜地叫着,李婠坐下后摸了摸它,它拿尾巴圈着李婠,头埋在李婠腿上,整个豹依偎着人。 陈昌好笑地说道:“它倒是通灵性,我倒有了个好名字。”李婠安抚着它,好奇问道:“什么名儿?”陈昌拿起笔来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大字,“乌漆麻黑”。 李婠好奇一看,蹙着眉道:“这名儿古怪得紧。”陈昌笑道:“是个俚语、意思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” 李婠点点头,口中念了两遍,笑道:“倒是有趣。只是四个字太长反而不好,不如就叫‘乌漆’。”说罢,她连着念了好几遍。 陈昌一听她念,无声大笑起来。他见炉上温着酒,到了两杯来,递了一杯给李婠,也斜倚在亭子栏杆,有一搭没一搭与她说着小话。陈昌手上摩挲这酒杯,试探问道:“再过几日便是腊八,家里头熬了粥,想不想回去吃粥?” 李婠知道他想劝她回去,她心里头也知道,明晃晃在外头确实不好,只是又不想立即答应,遂摇头道:“可不想吃。” 陈昌喝了口酒,又道:“昨儿我去请安,太太还在说,今年新的几匹料子,要给你们做衣裳,你想不想回去瞧瞧?”李婠又摇头:“给两位妹妹罢,我不愁穿的。” 陈昌又找了几个借口,不是家里头新来了个厨子,有新鲜吃食想让她尝尝,就是老太太念叨她了,李婠装作不知道,一面吃酒,一面摇头。 如此你来我往,一问一答,陈昌也看出来了。他一时有些好笑,见对方难得使小性子,心头爱极,一边拿话哄她,一边又连喝了好几杯酒,又叫了个小丫头奉上些果子点心来,就着这片风光吃喝起来。 第38章 接上一回说道, 陈昌暗劝李婠回府,被李婠拒了。在腊八前两日,李婠见已至年关,再不回去, 双方面上皆不好看, 遂叫人打点行囊。于是众人又是一番收拾。 这日, 春慧正指挥着人抬着箱柜出门, 半路上便见秋灵搀着个老妇人进门。春慧便叫了个眼熟的粗实婆子, 嘱咐她盯着人将物件儿抬上车, 那婆子得了吩咐,自是不用再做这些粗活, 连忙答应下来。 春慧走上前招呼秋灵:“你怎地站这儿不动?姑娘要回府了,人手还不够呢, 可得盯着她们些, 不然成天的磨洋工, 怕是掌灯了还回不去。”她说罢,又看了眼那病弱的老妇人, 问道:“这位是?” 秋灵思及昨儿个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