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上书,起身大马金刀地坐下,方妈妈又去请李婠,李婠回道:“劳烦了。”挑了处离人最远处坐下。 方妈妈见她吃得少,问道:“端不知道二奶奶什么口味,只胡作了些。”夏菱看着这满桌子的大荤大肉便担心李婠吃不惯,此时回道:“烦请妈妈下次些清淡的。”方妈妈笑着应下。 待酒足饭饱,清簟奉上香茶,其余丫鬟婆子撤桌撤碗退下了,夏菱本想伺候李婠歇息,被柳妈妈一瞪,也跟着退下了。 陈昌斜躺榻上喝了半碗茶,见对面女子云鬓半偏,朱唇粉面,娉娉袅袅,背脊挺直,双手捻起茶盏,喝了一口又缓缓放下,心想,倒可入画。 他来了几分兴致,问道:“你平日里又做些什么?”“无外乎是做些女红打发时日罢了。”李婠抬眼望了他一眼,起身行了半礼,轻声道:“我先歇下了。”后去床上躺下了。 陈昌心中一梗,把茶碗重重扔下,又见房里红桌子、红凳子、红床幔、红蜡烛,一片红色,更是多了些梳妆台、绣墩、立柜等物,心中不满,遂起身一脚踹开门出去。 路上丫鬟婆子低头不敢言,至二门,只听三七苦道:“我的爷哟,今儿您的小登科,千金难换的日子,您是要打哪儿去?” 陈昌皱眉:“我书房睡去。”说着便要走,三七忙拦住,道:“爷,这哪儿行,哪儿有新婚之夜去书房的,太太老爷还等着抱孙子,况且有个流言蜚语的,于您与二奶奶皆不利。”陈昌心说,是了,我屋子怎地我走了,又回转了。 陈昌掀开床幔,见人侧躺在里侧,留出一大块空地,遂也躺下了。只邪火四冒,横竖左右睡不着。不知何时,他见身侧之人后颈白皙细腻,头发乌黑,一时看入了神,直直望着,忘了今夕何年,又嗅见鼻尖有股幽香,倾身细嗅。 李婠已是半梦半醒,觉身后有热气传来,翻身仰卧,陈昌没动,两人挨得极近,呼吸纠缠,陈昌目光从她似睡非睡的双眼滑过,定在她淡粉菱形唇瓣上,俯身含住。 次日早,善舒手持一灯盏去内屋四角点上灯火,见屋内正中一对龙凤蜡烛未熄,才在床边轻唤人起床,见没叫起人,又大声了些。 陈昌睁眼,见怀中窝着人,皱眉,后起身梳洗。春慧、夏菱两人听了动静,也赶忙进屋伺候,李婠强撑起身子梳洗,夏菱见状暗道,姑爷怎刚卯时便起了。 李婠坐于梳妆台前,任由两人挽发描眉,正待点朱唇时,夏菱下细一瞧,惊呼:“姑娘,你唇怎地破了。”一时间,屋内众人神色各异,清簟、善舒两人心中泛酸,春慧扯了夏菱一下,夏菱反应过来后双颊绯红,其余人眼睛朝地。陈昌正出门,脚步一顿,后走了。李婠面色不变:“便多敷些口脂罢。” 秋灵与冬清二人正与水浼、南乔打听在哪处取早膳,南乔道:“两位姐姐有所不知,太太姑娘的早膳俱都是一道在正房用的。”秋灵问道:“那不知何时用膳?”南乔道:“莫约辰时。” 水浼道:“二爷起每日要晨起去练武场,今日应是会与二奶奶一道去去正房,午膳、晚膳院子准备。”秋灵与冬情道谢离开,复去回禀了李婠。 夏菱皱眉,道:“姑娘,可要先用些茶点?”李婠摇头:“不必,且去把礼品清点一遍,勿要漏下了,再挑几个粗实婆子与我去书房瞧瞧。”几人点头称是,各自忙开了。 李婠经游廊向左往书房去了,她见这屋南北通透,安室明处,心中满意,遂命人将红木大书案挪到窗边,又命人去库房取来些铜质蜡扦、六方盆羚石盆景、紫砂茶具、古人书画等物一一摆上,其余的挪摆也不必细说。 待事毕,她见窗边有数支文竹,便提笔写下“十竹轩”三字,夏菱连连道好,其余婆子也围过来瞧,说写得好看。李婠笑,心中畅快几分,她说:“便去寻工匠做匾挂上罢。”夏菱点头应是。 这头,陈昌耍了几套枪法剑法,又与武师比划一场,正得趣,不想一旁三七吊魂般喊:“二爷~二爷~快到时辰了。”陈昌皱眉,遂做了个空招,一拳把武师掀翻在地。 这武师名赵宏,外地人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