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宁姐姐,实在多谢了你。”江娆红了眼圈,“出了这种事,旁人还不知道怎么想我呢……” “你多虑了,好好养身体,祖母既已发了话,便不会有什么。”温宁安慰道。 “他们嘴上不说,但暗地里未必不会嚼舌根。”江娆小声哭起来,“可我压根就未曾肖想过二公子……” 江娆看起来颇委屈,趴在了枕头上抽泣。 她这哭实际上半真半假,未曾肖想过谢景越是真的,因为她肖想的本是谢景辞。 可是如今,却意外让二公子救了,一想到姨母那阴沉的脸色,江娆又是气又是惧,但也不敢说出来,只好用哭声来掩盖。 温宁多少知道点她的心思,倒也没戳穿,只是安慰道:“老太君是开明的人,你若实在不想,她定然也不会逼你。” 听见她的话,江娆止住了些许哭声。她的哭声里,委屈是少,气恼是多。 其实她难道就一点儿都不知道平康县主的心思么?明明感觉到了河畔湿滑,却仍顺着她的话伸手去摘芙蕖,实则——是看到了那紫藤架下的模糊的身影。 一想起小时候曾经被谢景辞救起过的经历,江娆当下眼眉一敛,便生了心思,如今已到适婚年纪,若是双双衣衫湿尽……是以一咬牙,才大着胆子顺势跌了下去。 朦胧间,终于等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下了水,她激动万分缠了上去。可谁曾想来人竟是谢景越,她的嫡亲表哥! 姨母领她进府本是想提拔一下江家,撮合她与大公子的,如今却入了她亲儿子的怀……江娆一想到姨母那压抑着怒气的表情,便心生恐惧。 然而,世子,他当时就站在那紫藤架下,为什么不来救她呢? 他早上不是在自己试图搭话的停下了脚步么,那样子,分明不厌恶她的。 江娆越想越不明白,只觉得是被谢景越那个五大三粗的抢了先了,世子还未来得及下水。 当下便又哭起来,拭泪时,偶然瞥到一角玄色的衣裾,江娆顿了下,帕子半遮住眼,细细地去瞧。 原来是银环拉开了衣橱,正低头在衣箱里翻找替换的新衣。衣橱上方挂着许多衣裙,满列鹅黄淡青的女子襦裙中,却夹着一件男子的大氅! 黑色织金布料,下摆上绣着云纹,一看就不是凡常之物。 这位表小姐的房中怎会有男子衣物? 江娆右眼一跳,觉得那纹饰越看越熟悉,她心跳砰砰,猛然一个激灵,这才忆起今早世子在牡丹园驻足时穿的不正是同样纹饰的衣袍! 所以,温宁衣橱里的这件竟是世子的? 移开了视线,江娆盯着温宁,仔细回想起方才的场景。 这位表小姐似乎和世子都是从紫藤架下走出来的……只是那会儿兵荒马乱,她并未多想。 现下再回想起谢景辞那看向她时冷冷的目光,顿时什么都明白了。 怪不得平康县主要设计她,她原以为只是因为看到了她和世子站在一起。 却未曾想过,这个撞见本身竟是被设计好的。 如此说来,今日的种种便也完全能有解释了—— 为什么多年未见了,这位素来清冷的世子在她试图搭话时竟停下了步? 为什么偏偏此时平康县主恰好看到了他们站在一起? 为什么看似对她有情,她落水时世子却只是站着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