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流安的目光渐渐落到纪家其他几个没醒的人身上,他们身上已经被贴了符纸,还有几位大师准备的另起放在床头,现在呼吸平稳,宛若安眠。 等他们醒来时,他们还会记得多少事呢? 就在叶流安沉思的时候,纪思雅突然开口,她的声音很是沙哑,又断断续续的,仿佛连一句连贯的话都不能说完。 “叶、叶大师。” 纪思雅轻轻地咳了起来,她伸手捂住嘴.巴,沙哑的声音让纪灵月突然有些心浮气躁。 纪灵月也不知道为什么,但是她突然想哭,很想很想。 纪思雅缓慢地问道:“我能和你、咳咳咳、单独谈谈吗?” 叶流安看向其他几位大师,其他几位大师眉心紧皱,不时低语几句,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难题。 见叶流安看过来,毛大师对她点了点头,叶流安走上前,抬手将纪思雅抱起来,纪思雅楞了一下,只感觉一股热气之冲天灵盖,整个人都紧张起来,“叶……叶……” 纪思雅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,叶流安就已经向一侧走廊拐去,无奈道:“你想要和我单独谈谈,总得去一个能避开其他人的地方吧?” “你现在能下地走路吗?” 纪思雅:“……” 那自然是不能的。 “那除了我把你抱过去,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吗?”叶流安耸了耸肩。 确实没有了。 纪思雅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,闻言只得道:“……麻烦您了。” 所幸这场“折磨”也没持续多少时间,纪思雅被放到了一间卧室的床上,她很是松了口气,正想开口,就看叶流安拧眉走了出去。 纪思雅:“?” 很快,叶流安抱着两个毛毯走了回来,将纪思雅盖了个严严实实,纪思雅楞了一下,再回过神来,叶流安连符纸都给她贴好了。 “你太虚弱了一点,”叶流安解释了一下,又拿出几个香囊,在纪思雅周围一一摆好,她嘴里在念着什么,纪思雅听不懂,不由自主地伸出手,抓住了毛毯的一角。 好像……也没有那么冷了。 叶流安注意到了这一幕,不容置喙地将她的手塞回毛毯,又扒了两块糖,送到纪思雅嘴边,要求她全部吃下去,然后叹了口气。 纪思雅比她想象的还要虚弱一点。 纪思雅小声道:“谢谢。” 叶流安摆了摆手,轻声道:“没什么。” 顿了顿,或许是怕纪思雅尴尬,叶流安率先问道:“你想跟我说什么?” “你放心。” “没有人可以偷听我们的对话。” “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,一会儿出去这个门,你不想让我记得的事情,我通通不会记的。” 纪思雅楞了一下,轻轻笑了起来,她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柔。 “谢谢。”纪思雅诚恳道,“您真是一个温柔的人。” 月月能与这样的叶流安成为朋友,她也放心了。 叶流安叹了口气,“你不也一样吗?” 纪思雅:“?” “我其实之前很疑惑,为什么月月和纪家其他人的待遇都不一样,为什么其他人是被欺骗被控/制□□/纵,而只有月月是被排斥被厌恶被逼迫,为什么呢?难道月月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,让女鬼无法操纵她欺骗她,所以只能毁了吗?” “而看到你之后,我更加疑惑,不明白你为什么还会拥有记忆,女鬼侵/占你的身子压/榨你的魂灵,你怎么会有记忆呢?” “可是刚刚,我突然明白了。” “是你保护了月月,对不对?” 纪思雅指尖一颤,没有说话。 叶流安突然觉得有些难过,她声音更轻,“哪怕身体被侵/占,哪怕灵魂不知道被挤压到哪里去,哪怕痛苦如影随形,你依然在努力保护她,哪怕牺牲自己也无所谓,是吗?” 纪思雅身子巨颤,她垂着头,不肯说话。 “人类的意志,有的时候,就是那么奇妙而伟大。” 叶流安轻轻说道,很是温柔,就像她无法想象纪思雅是在怎么样的情况下维持的清醒,就像她无法想象纪思雅怎么去阻止女鬼操控纪灵月。 但是叶流安知道,那一定付出了纪思雅的全部,比她能想象到的还要困难许多许多。 叶流安伸出手,给了纪思雅一个拥抱。 “你辛苦了。” 那一瞬间,纪思雅都没有反应过来,泪已决堤。 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