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晚晚靠在柔软的枕头上,长发散落,穿着一件纯棉质地的纯白色长袖睡裙,宽大的圆形领口,让她瘦弱的锁骨彰显无遗。在宽大的四柱床、枕头和睡裙的衬托下,她的脸显得格外地小,格外的消瘦,苍白又孱弱。 仿佛一碰即碎。 可是她的话,却气势不减。 “说说看,违禁符咒是怎么回事?” 说出前世的事,肯定很叫人震惊,好在他之前用了“做梦”这个说法。裴星遥开口,声音还有点嘶哑。 “我跟您说过,做梦的事。在梦里,您非常地浑浑噩噩,除了听丁之远的话以外,几乎没有自己的思想。梦里的我还活着的时候,曾经闻到您身上有一种非常奇怪的香味。我原本想不起来的,但是那天在贺宇酒店,我在窗外闻到了邓成滨准备给向晚意使用的违禁符咒,味道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。” 他说完,试探地看了她一眼。 眼神里都是忐忑。 杜晚晚点了一下头,表示接受这个说法了,又问道:“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 裴星遥垂下眼眸:“太过匪夷所思了。” 就算不提前世经历过,只说他在梦里闻到过,就怀疑邓成滨手里那个符咒会害她,这谁会信? “而且您已经把丁之远送到监狱里了,跟梦里的浑浑噩噩也不一样,我以为有我在身边,就不会让人再用这种符咒害您。只要我留心就好,我不想让您害怕。今天尚医生说您曾经被违禁符咒毁了剑府,我才想到……” 他抬起头,郑重之色下面,是翻滚的怒火:“或许,违禁符咒早就在您身边了。” 闻言,杜晚晚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。 裴星遥一边怒火冲天,一边被她看得有些忐忑,有些胆怯。那目光叫他的心跳渐渐加快,他忍不住问道:“您……您不下令吗?” “一般人在这种时候,通常会说‘我一定要如何如何’。”杜晚晚提醒着。 裴星遥摇头:“不,我跟您不一样。” 杜晚晚挑了一下眉。 这是个疑问的表情。 裴星遥只能将话说得直白:“我们之间,跟其他的人不一样。我们之间,做主的永远是您。我是听您指令的人,是您的下属,是……” 他嗓子突然干渴,那几个字好像有千钧重,一个形容,等同于承诺和承认。他试了又试,始终说不出来,只能改口。 “……是您的盔甲。” 说完他就想给自己一剑。 他可是剑修的剑,剑修一往无前,无所畏惧。他呢!连一句“我是你的剑”都说不出来! 简直了! 杜晚晚没有发现他语气不对劲,只对他的答案很满意。 她听说,有些男人即便不是种马也不是渣男,但大男子主义强烈。在他们看来,女性就是娇小、柔弱、没有主见的代名词。而他们男性,都是强壮、坚强、果断的,就应该什么事都由自己做主,女性就应该听话。 但杜晚晚并不这么想。 “男性天生应该为女性做主”,是一个谬论,男性不等同于强者,女性也并非全都是弱者。强者跟弱者之间,也并非是弱者就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强者。 正确的说法,应该是“强者天生应该保护弱者”。 是保护,不是为谁做主。 裴星遥现在的表现,就非常令她满意。 杜晚晚嘴角露出个笑,将这个问题撇过了,下令:“去给我联系玄管局,就说我怀疑向永康的案子没有那么简单。跟他们说今晚尚云乐的检查结果,然后跟他们申请个验伤。搞定之后,去办公系统给我请个病假。” 最后一句,才是重点。 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