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边摘工牌,一边说:“还没,出去吃吧。” 我阻止:“别摘了,我过来不是为了蹭饭。” 陆成则看向我:“你请我看日落,我请你吃晚饭,礼尚往来” “而且,戴着这个太傻了。”他两指夹着工牌,诚实地说。 我的目光落到上面倒置的两寸照上:“不傻啊。”这样看都是帅的。 “不,”他的笑在越晦暗的环境里越显明亮:“很傻。” “可以看看吗?”我问。 他停下缠绕挂绳的手,展开来交给我。 我低头端详,证件照里的他与现在别无二致,笑容是如一的清透烂漫:“什么时候拍的?” 陆成则说:“前年,刚来光纽,部门统一拍的。” 我把工牌交回去,重新远眺,发现天空已在不知不觉间变了色调:“刚才还是橙粉的,现在变成蓝粉了。” 陆成则跟着看了眼,说:“我想到了一部电影。” 我侧目:“哪部?” 他没有回答,只是忽然开始吹口哨,一段耳熟的前奏。 我心领神会地笑了,说出电影名字:“《la la land》。”在那里面,也是这样的天空。 他偏头看我:“你看过?” 我点点头,哼唱出第一句歌词,告诉他,我不光看过,这首歌我也很熟悉:“city of stars,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?(星光之城啊,你是否只为我一人闪耀?)” 陆成则讶然睁大眼,学周董讲话:“不错哦。” 他接着我那句往下唱: “city of stars (星光之城啊) there's so much that i can't see (世间有太多不可明了) who knows? (谁又能明了)” 他的声线跟gosling不同,偏清朗,但咬字标准,不走音,所以也不出戏。 这段结束,他又做了个请的姿势。 我愣住。 他下巴一抬:“继续。” 我求饶:“我只会那一句。” 他说:“哼也没关系。”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,恭敬不如从命。 …… “yes, all we're looking for is love from someone else (是啊,人人都想从某个同样孤单的灵魂里找到爱) a rush (也许是擦肩一刻) a glance (又或者抬眼一瞬) a touch (也许是轻轻触碰) a dance (亦或者雀跃起舞)” 于是,我们低唱着这首歌,一直走到余晖的边界,道路的尽头。谁记不住下一句,另一个就来填上,当然,少不了忘词和卡带,但无人在乎。 回来路上,我仍哼歌回味旋律,陆成则也安静地行走。他们园区的大道空阔而漫长,似无穷尽。道路两旁的灯盏逐一点亮,在微不足道的城市一隅,我浸泡在蓝粉色的深海,仿佛也成了浪漫影片的主角。 快到大门时,陆成则接到个电话,我猜分别将近。 要不要做点什么。 这个念头跑出来的下一刻,就在我身体里形成了一团强烈的热涌。我的胸口隐烫着。 我盯着陆成则挂掉电话,垂下手,冲我挤出抱歉的笑。 我在他启齿前叫了他:“陆成则。” 他:“嗯。” 我没有迟疑,上前两步,踮脚,贴了贴他嘴唇,整个过程轻而短促,他的唇也干燥柔软得让这次擦碰显得不那么具体和实际,仿佛并未发生。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