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泽。 鱼鳞几乎是自从他有记忆起就陪伴在他身边,对他来说和命一样重要。 他隐约记得,这是一个人在他很小的时候送给他的。 ……可是,他对童年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,也不记得那个人的脸了。 他只记得他有一双很漂亮的手,手指纤细修长,泛着珍珠一样的冷白光泽。 是那样的一只手捏着这片鱼鳞,把它放进了那个还是孩子的他的手心…… 鱼富贵心里泛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。 这种感觉在他无缘无故地进入这个魇境后就开始若有若无地出现,在他踏上祭船之后一下子变得格外突出,就像是蚌壳里多出的一粒珍珠,几乎无法忽视。 他觉得,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。 他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。 这种遗忘并不是今天才发生的,明明已经这么久了…… 鱼富贵忽然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后知后觉感到震惊——他之前居然从来没有因此觉得有什么奇怪,就好像他遗忘那一段记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,他也没有产生过想要去探究的欲望。 这种状况,付一笑似乎也出现过。他忘记了关于不知愁的许多记忆。 ……那是因为邪神的干扰。 鱼富贵立刻又想起上次邪神把翠微山闹得一团混乱的那一夜,他曾经和疑似他本尊的人交手,把他困在了自己法器展开的芥子域里,而他当时跟他说——那个送给他鱼鳞的人,是因为他而死的。 ……放屁。 那肯定是邪神为了从他的芥子域里脱身,胡说八道迷惑他心神的。 最后果然被他给逃掉了,妈的。 鱼富贵有些烦躁地呼出一口气,揉了揉太阳穴,又揉了揉眼睛。 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。 一种隐约的心悸萦绕不去,那种感觉他以前似乎也遇到过,有点像是天灵宿的某种不安预感,但又有些区别,他甚至无法判断那到底预示着什么。 但是…… 其实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个魇境里,就能说明一些问题了。 鱼富贵心想,他应该和这里有关,或者是和魇境里某个重要的存在有关。 比如说,境主。 这时,他突然想到,祭船里怎么这么安静? 除了这几具尸体,好像完全没有任何活物一样,跟他以往进入的魇境很不一样。 明明按照一般的逻辑,境主应该就在这里。 而且之前他是亲自目送任不悔上来的,他去哪里了? 鱼富贵重新把鱼鳞放进衣服里,他抬起头四处张望,很快就看到了不远处起起伏伏的珍珠堆里,趴着几个人死状恐怖的尸体。 尸体? 他警惕地凑过去一看,发现他们一个个肢体扭曲、脸色绀紫,从喉咙到嘴里都是不正常的凸起——他揪起一个来看,发现那竟然是塞得满满的珍珠。 鱼富贵这么一动,就有一颗沾着血丝的珍珠从那人破裂的嘴角掉出来,仿佛从嘴里产了一枚鱼卵一样。 鱼富贵一阵恶心,赶紧把尸体又扔了回去。 ……他们竟然好像是活活被珍珠噎死的。 可即使是这么痛苦的死法,他们那一张张早已僵硬的脸上却凝固着如痴如醉的笑容,让这一幕显得更加诡异。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