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手按住她的脑袋。 管家闯进来,惊惶失措道:“老太爷,不好了,强盗,有强盗!您快躲一躲!”话音刚落,背心挨了重重一脚,向前跌去,头撞在柜子上,昏倒在地。 蒋银蟾点住嵇老太爷的穴道,提着他跃过两重屋脊,落在前院里。一众家丁护院将原明非围在垓心,原明非使一口泼风刀,众人见他神勇,都不敢上前。 蒋银蟾命他们退后,众人看着她手中的嵇老太爷,慢慢地退至廊庑下。 蒋银蟾道:“准备三万两黄金,用五辆车装好,在后门等着,不然杀了你们老太爷!” 嵇老太爷见他们要钱,松了口气,道:“好汉饶命,快,你们快去准备!” 五辆大车在后门一字排开,原明非的随从们过来接应,他们也没干过这种事,俱觉新奇。蒋银蟾,原明非带着嵇老太爷上车,嵇老太爷抖抖索索地打量着他们,眼中蕴着一抹阴毒。 原明非想起他做的那些龌龊事,没忍住,照脸给了他一拳。嵇老太爷做梦也想不到打自己的强盗是原明非。 行出四五里,蒋银蟾将嵇老太爷推下车,道:“老狗,好自为之!”回头看着原明非,一齐大笑。 三万两黄金散给了一路上的穷苦人,他们只当是佛祖显灵,慈航普度。回到无为寺,蒋银蟾拿着最后一两金,道:“禅师头一回做强盗,留个纪念罢。” 原明非沉吟片刻,道:“我们去买酒吃罢。” 出家之前,原明非是很爱吃酒的,他常去的一家酒馆还在洱海边。细雨纷纷,水上雾縠涳濛,苍山偃蹇如插屏,山水一色。酒馆门口挂着蓝底白花的帘子,里面只有两三个客人,两人拣了一张空桌坐下,要了一斤酒,四碟下酒之物。 原明非擎着酒杯,道:“打算几时动身回中原?” 蒋银蟾道:“明日就走。” 原明非从她这两日的态度中已瞧出端倪,并不意外,道:“不等晞官了?” 蒋银蟾面含微笑,心平气和道:“为什么要等他?他有他的事,我有我的事,他现在很安全,他想找我,等他忙完了自然会去找我。” 原明非点了点头,道:“说的是。” 分别在即,千言万语涌到嘴边,和着酒咽下去,不可说,一说即是错。回去时,雨势变猛,哗哗地浇在石青色的油纸伞上,滔滔地往下坡滚。雨中有泥土的气息,零落的花香,缥缈的旃檀香。 “你知道达到五蕴皆空的最后一步是什么?”原明非的声音被雨声掩盖,不太听得清。 蒋银蟾拧着袖子,道:“是什么?” “种种念头被法雨熄灭,获得清净的法身,叫作云雨被。”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