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作,被赶走的时候城中百姓们高兴得手拿着锄头镰刀石头欢送他们,让薛延陀部好好喝了一壶。在这样的前车之鉴下,鲜卑可汗听取季离的意见,用“怀柔之策”将这些猪狗一样的“南人”当作奴隶一样驯化,给他们留一口|活口就行了。 此法果然让镐京中那些不安分的南人乖乖听话起来,鲜卑可汗也才真正享受到了当年大梁皇帝坐镇中宫俯视天下的威仪。 所以这位季公子甫一入京,便立刻有人在城门上等着,为他接风洗尘。 季离刚翻身下马,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士便牵走了马,另外一个将士接过了季离脱下来的羊绒袍,用羌语笑着问道:“公子刚从天山上过来?天山可不比这里,南边儿比咱们那儿暖和得多。” 季离“嗯”了一声,没再多说别的。 那将士知道这位公子寡言少语,不喜欢多说话,于是自顾自陪他闲聊:“大汗等公子好久,世子最近突发奇想想到江湖上去野混。” 季离瞟了他一眼,问羌语问:“大汗是怎么想的?” 将士:“大汗说其他四部族正被这些武人之势力所扰,我们不去瞎掺和,也不准世子去。” 季离点点头,跟这将士换了一匹马,向着西市自己的宅子中走去:“中原武人不过一盘散沙,不足为惧。在北部扎稳根基,早点把后边稳下来才是。” 那将士点点头,又问道:“公子回来解决了这些南蛮子,还回去吗?” 他似乎对于季离解决起义军一事非常有信心,干脆问到了季离以后的打算。 “回去?”季离听到这话一愣。 “回天山啊?”将士莫名其妙地接口,心中奇怪——公子不是常年都在天山上走动,不愿久待在中原么? 好半晌,季离才答道:“……不回了。” 将士很是惊喜:“您待在镐京吗?” 季离摇摇头,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拍了拍,然后再次摇了摇头。 反正季离常年都在外头,独身一人游山玩水玩的天高皇帝远也不足为奇。 将士笑道:“世子跟大汗理论的时候还在说,‘师傅还天涯海角四处跑呢,父汗既说要我日后长成师傅那样,怎么我学师傅游历就不行了’。” 听到这话,季离那如同古井无波一样的表情终于动容了一下,轻轻笑了笑:“托努尔还小。” 将士见哄得他高兴,自己也很是开心地应道:“世子照着您长。” 没几步就到了宅邸门口,季离吩咐道:“你告诉大汗我稍后入宫,也给托努尔说一声,我回来要查功课了。” 将士欢喜地应了一声,快步流星地向皇宫去了。 季离进了自己的府邸,站在门口愣愣地看了好久,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。 这宅第的地当初是他自己选的,但也仅仅只是一块地而已。他当时远在天边,鲜卑可汗分发封地豪宅时,他只让海东青草草传了一封信过去要了这块地,然后就再也没管过。 此次回来,竟然是第一次见到自己所谓的府邸。 鲜卑可汗考虑到他曾是中原人,因此颇为贴心地将江南的匠人抓来,在镐京满是粗犷之风的宅院群中,建了这样一所颇具前朝遗风的府邸。 没有人见过这块土地上曾经的府邸是多么辉煌而温暖。匠人复制新修的宅所虽徒有其表,但身处其中却再也听不见曾在长安满城大火中悲鸣的梁风了。 季离自嘲的笑了笑,抬步跟着管家进入了正堂。 管家一路带他走过后院的锦鲤池,正要张罗着后厨弄一桌子吃的给主人接风洗尘,眼巴巴地看着季离,希望公子对于这里头的装扮提点想法——或者说夸一夸他们——就听得季离吩咐道:“在这儿开一片园子,种些芍药花,今晚我就不在这儿吃了。” 他稍后就进宫,鲜卑可汗自然要留他一顿饭。 管家连连应声,连忙着人去集市里找花匠。季离摒退了下人,自己去房间内换入宫的衣服。 鲜卑可汗入乡随俗入得很是完备,连大梁朝曾经的礼仪规矩都学得淋漓尽致,一套礼仪下来足门足样。当然,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季离这个中原人的影响。 他推开门,身影突然一顿。不过随即又轻轻叹了一口气,立刻反身关上了门。 堂前站着两个人,悄无声息潜入镐京却没有被任何人察觉,足可见这两人的高明。 季离并不惊慌也不戒备,他只是走上前来恭敬地低头喊了一声:“爹。” 这一声像是点着了火药桶。一阵掌风扫过,季离下意识闭上了眼想躲,但控制住了自己。 然而凌厉的掌风实在太快了,季离才来不及再多想些另外的,就被这不速之客一巴掌摜在地上。 口中顿时一片腥甜,嘴角溢出了鲜血。 “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谁!” 沈寒潭气得声音发抖,连手都颤抖起来。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