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一声,“齐漆七,你甚至不知道如何逆我而行,从你嘴里说出来的逆天而行,真的有分量吗?你自己都不信吧。” 叶抚在教导齐漆七,在训练他,要的当然不是类似于中二少年“我命由我不由天”的热血上头,要的是一个完整的,系统性的,向规则发起挑战的能力成长过程。什么仅凭战前一两句大吼大叫就能爆种逆天而行的热血事迹,还是存在于臆想当中比较好,如若真的蠢到去信了,那可真是可悲。 齐漆七的少年任性反叛,让叶抚不由得想起曾经见过的董冬冬。那个阳光的姑娘,有着一颗十分纯粹的变强之心,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踏实,从来不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,更加不会在前进路上给自己设限。 齐漆七背上没有扛着万物鼎那样的重物,但压着数不清的自己设限的枷锁。 打开这些枷锁,是叶抚给他的一堂大课。他当然不会直接说这么做是为了帮你打开枷锁,毕竟许多事情说出来后得到的效果往往是相反的。这好比要给某人准备一个惊喜,但是提前说了“我要给你一个惊喜”这样的话。 齐漆七无法从话术上去反驳叶抚,毕竟叶抚是个教书的,扯理有一手,他只得再次强调: “所以,让我感受那些什么原始恐惧有什么用?能让我变强?” “能让你变聪明。你现在太蠢了。” 跟齐漆七这种乖张的家伙说好听的话,只会助长其火焰,狠狠敲打才是关键。 说完,叶抚不等齐漆七继续耍嘴皮子,加快速度,大步超里面走去,边走边说:“最好跟上,我对你的庇护是有范围的,落下了,自己就做好成为沼泽一部分的心里准备吧。” 说着,他冷漠地看了一眼,“不要觉得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掉。” 齐漆七知道,叶抚没有说假,他是在这段时间里切身体会到了叶抚的“说一不二”。 也不斗嘴装狠了,老老实实跟在后面。 从瘴气沼泽中心地带离开后,后半程的压力小了许多,虽然还是很痛苦,但也不至于满头大汗,虚弱得跟几天几夜没睡觉似的。 后半程一句话都没说,齐漆七渐渐地也形成了去体会原始恐惧的意识。大概真的受到了叶抚的影响,尝试着换一种角度去考虑世界本身与万物的相处关系。当然,他现在的理解还是浅陋的,但也总算是有了个方向正确的起点。 越是往这方面想,齐漆七越觉得叶抚可能是对的。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,一个让自己讨厌的人说的话自己不得不去承认并且奉行。 临近瘴气沼泽的终点时,叶抚突然停了下来。 齐漆七立马心里一颤,这家伙是不是又要整人了。 “齐漆七,想不想——” 叶抚话还没说话,齐漆七直接抢答:“不想!” 叶抚友善一笑,“不想休息啊,那就直接进入正题吧,课终考验——最纯粹的恐惧体验。” 齐漆七瞪大眼,一颗心瞬间掉入谷底,“我去你大爷的!你本来想说‘想不想体验最纯粹的恐惧吧’!” “啊?有吗?” “操!” 叶抚一个大跨步上前,一巴掌把齐漆七按进旁边的沼泽泥潭里。 齐漆七立马吃了口泥,“你想杀了我啊!” 叶抚虚假地笑着,一脚将他踩了进去,彻底被沼泽泥潭淹没。 齐漆七被吞噬得干干净净,被沼泽泥潭淹没,也是被绝对的原始恐惧所淹没。 他的意识迅速被泥潭中挥之不去,即便诸佛也难以超度的各种怨念、恐怖、惊慌、愤怒等一切生命的负面情绪淹没。 叶抚站在上面,看着沼泽泥潭,除了时不时冒上来的气泡,什么反应都没有。 表面,看到一点齐漆七的痕迹,任何他所遗留的气息,在原始恐惧面前,都脆弱得像劣质瓷器。 沼泽之下,齐漆七失去了一切感官体验,淹没在恐惧中。此刻,他好似化身为恐惧本身,除了恐惧,什么都没有。他甚至无法意识到,自己作为人的存在,作为齐漆七所代表的一切。 “世难来临的前一刻,万物在思考什么?” “世难来临后,万物又在思考什么?” “除了恐惧,什么都没有吗……” 齐漆七的三问,如同无光之地的三道光。 在佛教的传说中,世间有三道光,一道用来驱散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