绡从里面走出来,一头及肩短发干净整齐许多,看来秦三月有按照叮嘱替她师姐打理头发。 “先生早上好。”曲红绡走过来打了声招呼。 “坐着罢。”叶抚说。 曲红绡顺声坐了下来,灵炭火的火光映照在她脸上,明丽一片。 她抬手顺了顺头发,然后说:“三月的手艺很好。” 叶抚笑了笑,秦三月的手艺是在他这里学的。 “平时里,胡兰的头发一直是她在打理。” 曲红绡看了看叶抚,“我记得我走的时候,先生你头发还很短,胡子也还没长出来。”似乎是觉得自己这般说不恰当,她又补充道:“不过现在看上去更有先生的样子。” 叶抚手抱着膝盖轻轻晃了起来,“哪有什么先生不先生的样子,外貌就是一张纸,多少内容在上面一瓢水就打烂了,只不过是求个心安理得而已。” “先生说的话总是很奇怪。”曲红绡听来禁不住说道。 叶抚问:“哪里奇怪?” 曲红绡想了想说:“很多话都像是在说另一件事,只不过换了个方式表达,而且这种表达似乎不是说给听者听的,是说给自己听的。” “或许吧。”叶抚看着猎猎的火,刹那地,有些恍然。 “先生有心事吗?”曲红绡认真地看着叶抚问。 叶抚也看了看她。在这一点上,叶抚看到了三个学生的不同,只有曲红绡才会径直地问出来“有心事吗”这般话,而秦三月则是会铺垫一会儿,再从自己的回答的字里行间去分析,至于胡兰就是没心没肺了,压根儿注意不到这些。 “没什么心事。”他笑了笑,轻声说。 曲红绡跟秦三月不同,如果是秦三月的话会换个方式和角度继续问,但她便是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下去。 “昨天晚上从三月那里听了一些关于先生的事情。”曲红绡换了个话题。 叶抚问:“哦?什么事?” 曲红绡说:“黑石城的、洛云城的、明安城的还有其他的事。”她望起头,补充道:“说得最多的是关于白薇姑娘的事。” “白薇……”叶抚清吟一声,看着曲红绡问:“你想问什么吗?” 曲红绡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,但她又点了点头。她不太确定自己想问什么,但的确是想问。 “虽然三月不曾同我说起白薇姑娘与先生到底是何许关系,但是听她描述来……”曲红绡想了想,“白薇姑娘应当是喜欢先生的。” 叶抚笑了笑。曲红绡果然是个很直接的人。秦三月在同他说起这些事的时候,都是变着法子兜着圈子地各种暗示。 “你想问我这是不是真的吗?” 曲红绡摇头,“这个结论我很确定,喜欢先生这种事在我看来是寻常的。我相信,同先生相处得久,或多或少都会喜欢的。” “为什么想和我说这些?”叶抚问。 曲红绡说:“以前从许多人那里都听过,越是高深的人越是难以处置自己的情感,因为那往往会牵扯很多。在道门里,我的一位师祖便是陷在没有处置好的情感里陷了许久,到现在也还间杂了愧疚、无颜面对的复杂心思里,久久破不了劫关。” 叶抚笑着问:“你担心我也沦落到那样的地步?” 曲红绡神情有些复杂,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思绪,“我知道这不应该是我担心的,但就是忍不住说到这里来了。”她露出些歉意。 叶抚摇摇头,“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,说了就说了。” “那先生对白薇姑娘情感如何呢?”曲红绡问。 情感如何……这个问题叶抚一时也想不明白,毕竟从认识白薇到现在也从来没有同她明确表达过什么情感。但若是真的论起来的话,他还是笃定自己的确是把她当作自己特殊的存在来看待的,至于是哪样层次的特殊,在他看来不由他自己来决定,而应当是同白薇两个人一起来决定。 “实实在在的感情,但你要让我同你说个具体,我是说不出来的。”叶抚说道。 之所以说不出具体来,根本上还是这座天下的观念大有不同。在这座天下里,诸多的情爱上的羁绊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说辞,不像在地球,便是有着个情侣、夫妇、知己等等的称谓,而且在观念上,人们很在乎一个名分,便是明确地要同一份情感打上一个名分的标签。但是在这座天下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