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母气最大的来源便是神秀湖大潮,所以才会牵动大半个天下。 在以前的时候,大家都知道,自然母气对天下而言很重要,所以不敢去轻易的干涉,但是在这天下大势来临之际,为了撑过这大势的洗礼,以赢家的姿态面对新的天下,不敢去轻易干涉的母气变成了极为重要的资源。 天下绝大部分势力的本质是保全自己。而李命深知这一点,所以才有了那样一番请求。 其实,李命的意思很明白,他希望叶抚即便不帮他,也不要站在他的对立面。他最看不透的是叶抚,所以不希望叶抚站到他的对立面。 李命,为这座天下考虑得很多。在这个众人皆为自己考虑,或者皆为自己实力考虑的大环境下,这实在是很难得的一件事。 叶抚想着这些事,将手中的母气松开,其立马融入天地,成为天地构成的一部分。 “你有你的考虑,我有我的考虑。” 叶抚呢喃一声,迈步从这里离开。 待他离开过后不久,一个身着蓝衣的青年迈步到这里,他打扮与一般儒生无二,便是眉目颇为秀明,左手手背有一轮浅白的月牙。他踏上水排走向李命所在的那座小岛。 临到水排尽头,他便停步下来,朗声道:“陈家,陈经年,特来拜访长山先生。” 话语落及,片刻之后,一条小道缓缓从花花草草之间铺过来。小道的尽头是一间不大的小屋。 他踏步走上小道,直至尽头,推门而入,然后长揖一礼,“经年,这厢有礼。” 叶抚走后,李命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,可味道始终还是那个味道。他瞧着进门这陈经年,轻声道:“坐着吧。” 然后,李命起身为他添了一杯茶。 陈经年端起茶轻抿一口,顿时只觉清气上头,身如至意之境,忍不住呼道:“好茶!”这番话实在是倾心而出,便是吐出后,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试探,歉意道:“先生,小生这般失态了。” 李命并未在意,反而问道:“你觉得是好茶吗?” 陈经年说:“意境远在小生之上,无从说起,只堪一句好茶。” 李命微叹,心道你觉得是好茶,可我觉得不及那书屋中的百分之一。 见李命稍有叹息,陈经年误以为是自己没说出一番形容来,心有惭愧。但他并没有强行去形容,因为他说的是实话,茶中意境远在他之上,领会不到那般意境,便形容不来。他不愿做那嘴上抹蜜的夸夸其谈之人,便是心中有愧也只能作罢。 “你来找我有什么事?”李命问。 陈经年说:“曲红绡到北国范围了。” 见他停顿下来,李命又问:“然后呢?” 陈经年眉目犯难,“曲红绡身为驼铃山人间行者,来这神秀湖,大抵能代表道家。如今,我们未能知及道家对这次大潮的态度,而曲红绡来意也未知,所以希望先生能有一番决策。” 李命神情清淡,“这是谁的想法?” 陈经年微愣,“什么?” 李命语气依旧平和,“我问你,针对曲红绡来神秀湖让我做出决策是谁的打算?可是陈缥缈?可是莫长安?可是公孙书南?可是陆修文?” 陈经年身顿言挫,李命提及的这几个名字都是几大家族的祖宗,“并非各位祖宗。” “那是几大家当代家主?” 陈经年吸了口气,“也并非是各位家主。” 李命轻抿一口茶,不再说话。 陈经年有些不敢看李命的眼睛,说:“是小生的拙见,也是几位同龄人的共同意愿。这次神秀湖大潮很关键,于神秀湖,于北国,于儒家,于整座天下都至关重要。所以,我们担心道家会从中作祟,搅乱局势,才特意来请教先生。” 李命再抿一口茶,“你陈经年,乃至你们几个小辈都与我无亲无故,所以我不训你们。” “先生此话何意?” 李命眉目依旧温和,看着陈经年说:“如果你们的真实心意便是如你说的这般,那么我作为一个先生,会替你们解惑。但是,你扪心自问,你们的心意是这般吗?” 陈经年垂首,有些倔强地说:“便是这般。” 李命叹了口气,“陈缥缈当初也很倔强,但倔强在他坚持本心,一概不变。而你,继承了他的倔强,却没能继承他的本心。” “先生——” 李命打断他的话,“你借大义,包裹自己的私心,已是落了下乘。你哪里是怕曲红绡所代表着的道家会从中作祟,你只不过是不愿面对曲红绡,想要从我这里去试探她的底细罢了。陈经年,你想要胜过曲红绡,可有没有想过,当你不敢直面她那一刻起,便已然输得彻彻底底了。” 陈经年听此,额头顿时起了一层密密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