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传闻中早已经死了的陈留王世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? 梁小刀浑不在意的耸了耸肩,席地而坐,从身上掏出一个酒壶大口喝着。 他今年十八岁,尚未修行,自然也可以报考书院。 …… 书院之外的气氛变的很热闹,大部分人交头接耳讨论着关于李休的事情,这期间也有来自长安的京城大族略带炫耀的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情,比如李休在王府内遇刺,在书院前与陈知墨对弈并胜了半子。 还有他身旁那位据传已经迈入五境的老仆。 还有一小部分人时不时的来到了梁小刀的身边,询问着北地战况如何,将士补给怎样等等许多问题。 梁小刀起初还耐心回答,渐渐就有些不耐烦的敷衍了起来,最后干脆一头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。 对于此处发生的事情李休自然是一概不知。 此刻的他跟在胡须教习身后,正朝着赏罚院走去。 “您不问我为何违约吗?” 沉默了一路,李休率先问了一句。 胡须教习笑着摇摇头:“当年我曾跟随王爷在北地厮杀了数年,我虽然修为不弱,却不擅长打架,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王爷怎么说,我便怎么做。” “王爷做事有他的理由,我认为你做事也有你的理由。” 李休默然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 李来之对于大唐的影响是广大且深远的,上到游野修士,下到寻常百姓,中到年轻士子提起那个名字都会带着尊敬。 “你在想什么?” 胡须教习等了许久不见李休开口,不由得问了一句。 “没什么,愿赌服输,陈知墨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跪到现在。” “你不来,他会跪的更久。” “可那日书院并不曾阻止。” 胡须教习笑了笑:“书院相信知墨,所以会将诸天册交给他,那么无论他如何处理书院都会选择相信,但相信是一回事,不爽又是另一回事,只是他很幸运,殿下提前来了,他也就可以提前走了。”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赏罚院的门前,推开罚门,露出一个房间,三面白墙,地铺黑砖,陈知墨正跪在那里,闭着双眼。 “未到十日,你却提前来了,不像你。” 陈知墨站起身子,转身看着李休,道。 他们之前从未接触过,但下了一盘棋,便已经成了熟人。 “我还能活一天,准确的说是三个时辰。” 李休也看着他,认真道。 胡须教习闭上了眼睛,早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他便感到李休活不长久。 下了那盘棋之后精气神看似昌盛实则衰败至极,不曾想果真如此。 陈知墨没有在说废话,而是直接从怀中拿出了诸天册,放在了他的手里。 这册子并不厚,说不出是什么材料,上面写着寥寥几万字。 李休走出罚门,在外面随意寻了一处平坦的地方,翻开了第一页仔细的阅读起来。 他看的很认真,逐字逐句都钻研数遍,直到自己完全领悟其中的意思为止。 如此这般过去了一个时辰。 老乔的手掌微微颤抖起来。 陈知墨站在不远处,默不作声。 终于,李休将诸天册合上放到了一旁的地面上。 然后盘膝做起,闭上了双眼。 一刻钟过去,当梅岭的雪飘到此处之时,他的衣衫一角轻轻动了动,然后整个衣衫开始鼓荡起来。 紧接着平地风起,赏罚院内的梅花落了一地。 胡须教习背负双手,手指不停搓着,掌心布满汗渍。 突然一道光芒从李休头顶升起,直冲云霄,冲入黑云之内。 天上的云彩变换,竟然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。 与此同时李休紧闭的双眼也是猛然张开,那双眸子充斥着无与伦比的坚定,只见他双手结印置于胸前,书院内响起一声轰然巨响。 那漩涡龙卷一般的云彩中间竟是出现了一座门户。 紧紧闭合。 李休的脸上有着血红一闪而逝,全身的骨头发出了摩擦的声音,咯吱作响,浑身上下因为剧痛而青筋蹦起。 老乔枯瘦的手掌不停地张开握紧,速度越来越快。 李休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,头顶的那束光芒骤然间黯淡了许多,天上的门户也变得虚幻了一些,似乎随时都可能消失。 他的双眼有些迷离,可旋即浮现一抹狠色,从小腿一侧拿出一把匕首在身上猛地划开一道口子。 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