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倒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陆之珩犹豫了一下,坦白道:“我让他在宫外找几个医术精湛为人靠谱的大夫。” 戚铃兰一怔,不由得多看他一眼。气色不算太好,但也不显病态。 “殿下病了?” “近来还算康健,只是有些东西想查验清楚。” 为何不让太医查验? 这问题不必问出口,戚铃兰心里就有了答案。陆之珩不让太医查验肯定有他的道理,要么是信不过太医,要么是防打草惊蛇。 前者的可能更大一些,毕竟陆之珩身子弱久病不愈不是一天两天了,太医除了看出个“先天不足”,旁的什么都说不出来。要么是医术不精,要么是故意瞒骗。 在这两种情况中,又是后者更有可能。 戚铃兰料想陆之珩肯定是想到了这一层才会让云翊在宫外找大夫,就是不知道宫外的大夫能不能看出什么,如果看出了病因,又能不能治愈。 如果能够治愈,未来数十年岁月她又该如何对待和陆之珩的夫妻关系? 想到这,梦中应和琴音而奏的玉箫声萦绕耳畔,少年陆之珩为了她与皇帝赌气的模样又浮现。 戚铃兰心中一阵烦乱,扭头掀起窗帘一角,借着缝隙钻入的秋风透一透气。车内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,一路无话。 … 回到东宫时已经是傍晚了,厨房备下了膳食,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去,下人布菜侍奉两位主子用了晚膳。 陆之珩没什么胃口,吃了两口菜叶子便放下了筷子。他吃完了也不离开,还静静看着戚铃兰细嚼慢咽的模样,眼神柔情似水又极其专注,倒像是在欣赏什么珍贵的字画。 两旁的宫女见状都移开了目光,在心里暗暗笑着。 看着戚铃兰捧起碗饮下最后一口汤,乔茱递上了沾湿的帕子给她净手。 南蕙挥了下手示意旁边的小宫女将汤碗撤掉,随即扭头向陆之珩问道:“殿下一会儿还去书房吗?” 陆之珩望着戚铃兰,犹豫了一下。 戚铃兰目光垂下不曾看他,却道:“殿下今日若是还要看书到深夜,我便回自己的寝殿歇息了,别再让殿下因我屈身于书房过夜,传出去旁人都说我这太子妃不贤、不知道体贴殿下。” “谁敢这么说,我拔了她的舌头。”陆之珩冷着声道,却不是对她。“今日不去书房了,你也别搬屋子。若是新婚三天就分房睡,旁旁人还以为咱们夫妻不和呢。” 戚铃兰心下暗道:你这会儿怎么不发狠要拔人家舌头了? 只是面上丝毫不显,转头对乔茱淡淡吩咐道:“这两日夜里愈发寒了,太子殿下不能受凉,你先去把炭火点上。” 乔茱暗道自家姑娘虽然面上冷淡,可心里还是体贴太子殿下,而太子殿下处处维护姑娘,还顾及旁人如何议论,真是宠溺极了。她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意。 “是,奴婢这就去。” 入夜后屋外果真刮起了风,一刮风便容易觉得冷。好在屋内炭火烧的旺,光脚踩在地上都是暖的。 戚铃兰已褪去繁重的翟服只留中衣,腰后垫着软枕靠在榻上,手里随手拿了本闲书。 陆之珩则是披着大氅坐在烛台边翻阅古籍,神情实再算不得专注,隔不了一会儿便将目光瞟向榻上的娇美女子,一看就出神。 前世两两生厌,他不知多久没这样认真地看过她。她的眉眼分明是柔和的,为何当初在他眼里她却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