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正清着急:“您太客气了,这叫我怎么好意思啊!” 华婉婷不许他推辞,说以后如果还想干家政,会介绍更好的人家给他。 双方算交割明白了,男人辞行,女人送到院门口,到底泄露一丝密封的情感。 “老邱,你熬的花胶汤真好喝啊,去年中秋节我病得没胃口,全靠那锅汤充饥,后来尝过几家餐厅,都找不到你那么好的手艺。” 去年秋天她害了肠胃病,中秋节独自在家。邱正清放心不下,抽空过来为她煮饭。见她食欲匮乏,变了好些花样,最后用一锅花胶石斛汤完成了功课。 那汤工序复杂费时,当时华婉婷没怎么夸赞,他后来就没再做,此刻惋惜:“您怎么不早说啊,以后想吃打个电话,我做好给您送来。” “好,那以后再联系吧。” 客气话谁都听得懂,邱正清预感他们不会再见了,走出小区,走到地铁站,日头渐猛,照得光影黑白分明。 他在首都呆了两三年仍惊讶于北方的晴朗,这里的太阳是高能探照灯,叫人藏不住心事,脑子也特别容易开窍。 咦?华太太上次骗魏先生说去年中秋跟我好上的,刚才又专门提了那锅汤,难道她真的对我有意思? 不到一秒钟他就被这“异想天开”逗笑,骂自己孔雀开屏自作多情,随着一群做促销的大学生轻快地钻进隧道。 直至年底,华灿没在筑美露面,人事部说他休了长假,去国外考察了。魏景浩取得了游太太的股份,职务不变,状态看来一如往昔。有小道传他想新招个高管做建筑三所的所长,被魏鼎铭驳回了。游铁然走后,建筑三所已换了所长,人是华灿找来的。魏景浩想走马换将明显在抢他的地盘。而老魏反对,则是在平衡公司内的势力。 沈怡看透了老板,开始实施脱身计划。 月末的例会结束后,她走进魏鼎铭的办公室,申请谈话。 她及时发现异常,阻止华灿魏景浩自相残杀,为魏家和筑美保全了体面,功劳甚巨,定会索取酬劳。 魏鼎铭只当她是来邀功请赏的,正好顺便谈一谈他的构想。 “沈工,上次的事真的多亏你,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怎么感谢你呢。” 儿子们当着外人斗成乌眼鸡,做父亲的自然颜面无光,他接着自我解嘲:“过去我只知道把孩子们教养成才,却疏于培养他们正确的亲情观,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。” 沈怡笑了笑,直率质问:“董事长,您是真没想到吗?” 她的放肆才真让魏鼎铭始料不及,骤然一怔,反问:“沈工,你这是什么话?” 沈怡不再把他当做必须小心伺候的上司,从容道:“董事长,以前我见魏总和华总明争暗斗,还替您悲哀,觉得您虽然没处理好感情问题,造成了一连串的错误,可殃及下一代也是您不愿看到的。但是渐渐地,我发现两位少东家的矛盾越演越烈,究其源头是从华总进筑美那天开始的。您明知道魏总厌恶他,还让他进公司,明明看到他受魏总排挤欺负,却不做理会,放任兄弟俩相互怨恨,完全不顾忌由此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。当华总慢慢在筑美站住脚跟,势力日益壮大,您又无视魏总反对,接连扶持华总,让他们在公司分庭抗礼,变的更加仇恨对方。最明显的是这次您同意游太太转让股份,其实根本不干我公公和华太太的事,只因为您不想让华总爬得太快,想让他和魏总继续势均力敌。我很确定,您一直在有预谋地挑起争斗,包括筑美由来已久的高层斗争,都是您有意施为并且喜闻乐见的。” 她揭底犯上,常人早暴跳如雷,修炼成精的老狐狸还处变不惊,平和地与之探讨。 “沈工,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筑美。这家公司凝聚了我全部心血,我爱它胜过一切,想让它成为百年的金字招牌代代传承,这愿望只靠我实现不了。” 沈怡也想看看老板的内心世界,列入日后的防范守则。 “您有两个儿子,让他们齐心协力辅佐您不好吗?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