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子康复力强,闫殊颖在医院呆了三天便活蹦乱跳地回家了。除开头一天,后面两天都请了护工,沈怡做完项目去医院复查,大夫说她子宫有炎症,开了一些注射针剂。她打着点滴陪女儿住院,晚上也在病房留宿。 闫嘉盛每天来露个面,哄一哄闫殊颖,坐不上半小时就开溜,与沈怡见面无话,互甩黑脸。 白芸给沈怡打了多次电话,沈怡一次没接,她的念想凉透了,决心倒是百炼成钢,回家便把丈夫叫到室外谈话。 “有什么事家里不能说?非得来这儿?” 闫嘉盛表面与她势均力敌,到底外强中干,看到她不同以往的冷酷,预感要接最后通牒。 沈怡出刀快而猛:“我决定跟你离婚,你今晚想一想,明天我们找个律师把离婚协议签了吧。” 闫嘉盛早有准备,呆愕只是在为恼怒开道,咬着牙点头:“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,从结婚那天起你就没安心跟我过。” 没有爱情做基础的婚姻就是份雇佣合同,过不了试用期终会一拍两散。 离婚也是他的愿景,由女方先提出更中其下怀。 “反正房子车子孩子都是我的,你就等着净身出户吧,三十多岁的老女人,看谁还会要你!” 凶狠咒骂如同仇人,沈怡早涤尽情绪,不陪这贱男人丢脸,镇定回到家中和女儿玩了会儿游戏,哄着她入睡,对书房里传出的吼叫声充耳不闻。 听到父亲狠厉的叫骂声,闫殊颖惊恐地问她:“爸爸在跟谁吵架?” 沈怡情知丈夫在向婆婆泄怨,感到些许畅快,安慰女儿:“他在玩游戏,打游戏里的怪兽,不用理他。” 哄睡女儿,她闲闲地料理琐事,洗澡回房拿起手机,上面多了三个婆婆的未接来电。 她仍不回复,直到微信上出现公公闫超转来的20万巨款。 “小沈,这些钱你拿去调养身子,剩下的给颖颖买东西。我明天去北京开会,到时面议。” 公公亲自出马就不能再简单地关闭通道,她没收那20万,只回复两个字:“好的”,想着明天如何措辞才能让对方相信她真想离婚而非威胁。 闫超没来家里,请沈怡下班后去他入住的酒店。 沈怡走进客房,见闫嘉盛也在,正鼻青脸肿立在屋中央,活像惨遭刑讯逼供的盲流。 闫超是退伍军人,体格在成都男人里算少有的高大,快60了还有着1米90的身高,坚持锻炼的身板俨然铁塔,单挑青壮年不在话下。 闫嘉盛以前时常自称家暴受害者,沈怡以为男孩子调皮挨揍很正常,公公充其量比寻常父亲粗暴一点。看了今天这场面,方知丈夫的话尚有一些可信度。心湖涌入紧张的泥沙,估计得调整应对方案。 当着儿媳,闫超仍是慈祥长者做派,客气地请她就坐。 沈怡不想显得仗势欺人,仍端正站着,恭敬地问:“爸,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?” 闫超见状知她心意坚决,得费些力气才能挽回,转向儿子厉喝:“我刚才咋个跟你说的?小沈都来了,还不给人家跪下认错!” 闫嘉盛脸上潮乎乎的,不知是泪还是汗,像小树叶在父亲的咆哮中抖了三抖,真个骨软筋酥慢慢下坠。 沈怡若受了这一跪将会输掉立场,忙上前拉住他,急着劝公公:“爸,您别这样,这叫我以后怎么面对你们啊。” 闫超愤懑:“闫嘉盛变成这样都是他妈惯出来的,我这辈子最失败的事就是养出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,不看在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和爸爸,我真想干脆弄死他完事!” 沈怡的手臂被闫嘉盛带动得不住颤抖,见他佝偻着拼命隐藏哭声和皱巴巴的脸,全是家暴受害者的显著特征,怜悯心不觉抬头,恳求:“爸,您先让他回去吧,有事咱们慢慢说。” 她口风松动,闫超的初步目标便实现了,开恩朝闫嘉盛吐出一个:“滚”字,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