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工哪晓得她这句“闲话”后藏着几多苦衷,当八卦畅聊起来。 “小邱是很不错,做事认真,学东西也快,难得的是很有责任心,每件事到他手里都要仔细检查妥当了才交出去,不用别人操半点心。” “这可少有,那你们所的人都很喜欢他啰?” “那是,这才两个多月,是个人都在夸,老宋也很看好他,最近亲自领着做项目了,估计以后会是我们所的顶梁柱。” “他人好相处吗?” “这方面更没话说,小伙子可懂礼貌可和气了,经常帮同事值班办事,又守规矩,加班再多再晚也没见迟到早退过。我都听好几个人说想张罗着把自家亲戚朋友的闺女姐妹介绍给他,如今像这样的单身青年最抢手,谁捞到谁走运。” 有口皆碑的待遇看似喜人,却使沈怡对邱逸的处境越发悲观。 白璧无瑕,怀璧其罪,完美的人无法在世间生存,尤其是邱逸所处的环境,太过优秀的表现反而徒增危险。 当局者迷,蒙在鼓里的邱逸丝毫不清楚上司们对他的看法,见宋长平和蔼相待,真以为自己受其信赖,还打算加倍努力,涌泉相报。 周二宋长平请大成集团几个负责人吃饭,临行前叫上他,叮嘱:“那几位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,平时全靠他们给我们拿项目,见了面热情点,要陪人家吃爽快玩尽兴。” 邱逸留学期间有过一点公务接待经验,听说要喝酒,怕酒量不能支撑,事先吃块黄油垫底,到了席上铆足力气作陪。 那几位贵宾都是好龙叶公,嘴上嚷得厉害,觥筹交错时个个量浅,只喜欢看别人喝,你一杯我一盏争相向东道主敬酒。 宋长平喝了三杯白酒便缩至后方,打发虾兵蟹将应战。 邱逸模样性子都招人,甲方就爱灌他,两三轮下来胃袋满溢,悄悄跑去卫生间呕吐,而后在洗脸台前对镜发愁,不知这要命的应酬几时谢幕。 这时一所设计总监柯盼来推门而入。 “小邱,怎么样,感觉很难受吗?” “没事,还撑得住。” 邱逸羞于叫苦,上司却主动体恤:“老宋跟他们求情了,让他们别再灌你。戴总说他一会儿还有事,得先走,其余人听了准备跟着撤,估计不到九点就能散席。”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,邱逸才露喜色,坏消息接踵而至,还携带着惊恐。 只见柯盼来从怀里掏出五个厚薄不一的信封交给他,同时交付一个令他闻风丧胆的任务。 “等席散了,你负责叫车送客人们回去,瞅准机会把这几个信封分别交给他们,最厚这个给戴总,注意单独给,别让其他人瞧见。” 信封里装着什么不言而喻,送信封的目的也不问可知。 行贿! 两个血红的大字伴随罪恶感烙进邱逸大脑,激起心理生理的双重不适。 “柯总监,贿赂非公职人员也会构成犯罪呀。” 他嘴唇颤抖,并不是酒精后劲造成的。 柯盼来不以为然:“别怕,金额6万以上才立案呢。这就是逢年过节的小意思,图个喜庆。那几位跟我们打了多年交道,早习惯了,保证不会为难你。” 这年头不管国有私营,部分手头有点权力的人都藏污纳垢。邱逸杜绝不了灰色现象,但力求自身行端影正,当即启动罕见的拒绝程序:“对不起,我不能做这种事,请您找别人吧。” 他胆怯悚惧,活像逃避捕猎的小动物,未换来怜悯,只激起鄙夷。 “这都不算个事,有啥好怕的。就算以后曝光也查不到你头上。” “…我真干不了,求您饶了我吧。” “瞧你说的,好像我逼你上刀山似的,行行,就当我没说过,你洗完脸赶紧出去,别老在这儿耗着。” 邱逸感觉在悬崖边转了一圈,心怀忐忑返回包厢,宋长平等人却若无其事,欢乐氛围贯穿全场。 回到家,紧张感超出了他的承受阈值,忍不住深夜打电话向华灿通气。 他没有找靠山的主观意识,本能地将对方当成职场依托,上司们行贿定然代表公司行为,他想知道自己“临阵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