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他,他嘴唇干裂,面色上火,眼底都是青黑色,显然十分焦虑。 这两个人又没有跑,态度还算配合,家里人都在村子里,总不能不要老婆孩子,调查员便没有采取强制措施。 随后,两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,中年男人打算自己去问问村里的情况,让汪山去调查统计受害者的情况。 谢雁在屋顶上扫视了一圈屋子,见到远处树林里有一道红影闪过,她收回目光,从屋顶跳下来,落在草垛上,朝着张会计家里去。 张会计家就在附近,门敞开着,二胖子在院子里一个人玩弹珠,这种玩具也是县里才能买到的,院门口的石头上深红的血迹已经干了,死了媳妇换来的桥,就这么塌了,村子里都说张会计可怜,以后要一个人带儿子。 她在外面转了一圈,没发现什么东西,门口的狗叫起来,二胖子不耐道,“臭狗!闭嘴!” 他捡起地上的石头砸了过去。 老狗被砸中腹部,发出一声呜咽,转了一圈,躲在角落里。 张会计家里有狗全天看着院子,她暂时进不去,谢雁只能绕路去村长家,门虚掩着,估计两个人已经到了屋里在收拾东西。 谢雁绕着村长家走了一圈,这几天雨下的多,地面经常泥泞,若是有人踩上去,落下的印子,干了之后就会留下痕迹,除非遇到下一场雨冲掉。 上一次的雨,还是一天前。 她饶墙走着,走到土屋侧面一扇窗户下,听见两人若隐若现的对话声。 “花了这么多钱的工程,怎么能说塌就塌!” 是村长的声音。 “你忘了我们报上去的预算,县里砍了三分之二吗?刚才调查员说,图纸换了,说不定那三分之一是专员吞了,不是被砍了,他骗了我们!这小子真贪!” “这是要人命的大事,在悬崖上修……你……” “我怎么会知道,谁能想到?!” “……我对不住那些死了的乡亲!要是没有这座桥……就根本……” 声音时大时小,两人讨论的时候,情绪有很大起伏。 伴随着说话声,还有纸张翻页的声音传出来。 这里应该就是放资料的地方,村里没有办公的地方,东西都放在村长家里,谢雁往后退了一步,低头细看,发现地面上有一个脚印。 这个脚印很深。 不像是随便踏上去的,更像是——从这扇窗户跳下来,因为体重压出来的。 她顺着脚印往外看,果然在草里看见一些更轻的脚步,还有杂草被压的痕迹。 这些痕迹很微小,但因为村长家侧面的这栋土屋另一侧就是通往深山的老路,现在就算有人要进深山,也是走另一条路了,这里很少有人走,所以这里只留下了一串足迹。 谢雁顺着足迹找了过去。 再往里走,就要靠着四周草木和灌丛,枝叶被破坏的痕迹来判断方向,大概有半个小时,足迹完全消失,四周的草木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。 但是却有一片土地,被人翻新过,上面盖了几块石头和掉落的树叶,是人伪造的还是自然的痕迹,她很容易就分辨出来。 谢雁用手扒了一会,土的确很松软,因为是被人挖过的,没过多久,坑里出现了半大的布包。 她打开一看,里面是几个笔记本和一些单子。 工程的资料。 虽然不知道是谁埋在这里的,但她还是迅速将东西拿出来,包裹了石头放回去,随后把册子夹进衣服里,让人看不出来,又扯了些石头和枝叶弄在上面,恢复原本的模样。 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