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地,当更感其宏伟巍峨的山势。 可是他却是黯然神伤,想起杨公卿和千百计追随自己的将士永不能目睹眼前美景,爱马千里梦无缘一尝山上的野草,而他们皆为自己壮烈牺牲,他和李家唐室的恨,倾尽五湖四海的水也洗涤不清。 忽然心中浮现尚秀芳的如花玉容,她是否已抵达高昌,寻找到她心中理想的乐曲,又想到烈瑕使尽手段去获取她的好感和力图夺得她的芳心,早已伤痕遍布的心在暗自淌血。 旋又想起宋玉致,这位被他重重伤害,崇高品格的美女,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。 他很久没去想她们,自抵洛阳后,他的心神充满战斗的意识,全神全意争取胜利,为少帅军的存亡殚思竭虑,挣扎求存,容不下其他东西。可是在此等待的时间里,他却情不自已地陷进痛苦的悔疚和思忆的深渊,难以自拔。 与楚楚的一段情也使他心神难安,对楚楚他是怜多爱少,少年一时的恋色纵情,种下永生难以承担的感情包袱,可叹忆追悔已是无济于事。 无论他心内如何痛苦,只能把伤痛深深埋藏,因目前他最重要的是应付关系到少帅军全体人员存亡的残酷的斗争。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。他必须抛开一切,以最巅峰的状态在最恶劣的形势下,竭尽所能创造奇迹。 在与李世民的斗争上,他不断犯错,惨尝因此而来的苦果,他再不容有另一错着,因为他再没有犯错的本钱。 太阳从东方山峦后露出小半边脸,光耀大地。 李世民既猜到他会往钟离求援,屈突通必有预防。奇袭无奇可言,他的火器行动会否以失败告终,对此他已没有离峡前的信心和把握。若跋锋寒不能及时赶来,他只好杀回峡道,与将士共存亡。 就在这思潮起伏的一刻,南方山林处尘头大起,沈牧喜出望外,暗叫天助我也,全速奔下山坡迎去。 来的果然是天从人愿的跋锋寒和能令沈牧绝处逢生的援军,合共四千人,车一百三十辆,其中二十车装载的是救命的火器。四千兵员有三千是精挑出来的精锐骑兵,一千是战斗力较薄弱的辎重兵,是少帅军内的新兵种。 领军的是熟悉这一带地理环境的白文原,他的前主朱粲,曾称雄西北方不远处的冠军,朱粲虽成明日黄花,但白文原对这带山川河道的认识,却可发挥最大的用途,令援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潜来,避开唐军探子。 跋锋寒率领一支百人部队作开路先锋,在林道与沈牧相遇,自有一番欢喜之情。 沈牧忙发出命令,着随后而来的队伍于隐蔽处扎营休息,以免被敌人学他般看到扬起的尘头。 沈牧为手下们打气后,与白文原和跋锋寒上附近一座小山之顶观察形势,商量大计,更派出无名到高空巡察。 沈牧见跋锋寒及时赶到,心情转好,分析形势后总结道:“现在于我们最有利的,是屈突通注意力全集中在钟离,其防御策略主要是针对钟离来的军队,而你们则来得正是时候,我们探清楚屈突通的布置后,可趁其大兴土木,阵脚未隐的一刻,先以火器来个下马威,再内外夹击,保证可打他娘的一个落花流水,不亦乐乎。” 跋锋寒道:“那批火器以毒气火箭为主,射程远达千余步,生出大量紫色的毒烟,虽未能厉害至令人中毒身亡,却可使人双目刺痛,泪水直流,呼吸困难,皮肤红肿,半天时间始能复常,大幅削弱他们的战斗力。” 沈牧讶道:“你找人试过吗?否则怎知道得这么清楚?” 白文原道:“我们抓来一头野狗作过实验,事后本想宰来吃掉,却怕它身体带毒,终饶它狗命。” 沈牧叹道:“可怜的狗儿,幸好没伤它性命。”又问道:“这样的毒烟箭有多少?” 白文原道:“共有二千五百枝,若全数施放,该可笼罩方圆三、四里的广阔范围,风吹不散,能制造这么有威力火器的人的脑袋真不简单。” 跋锋寒道:“在两军对垒时这种毒烟箭作用不大,偷营劫寨时用以对付聚集的敌人肯定能收奇效。我们本还担心如何能用这批东西来防守营寨,幸好李世民知情识趣,派屈突通来让我们得派用场,当然是另一回事。” 白文原道:“除二千五百枝毒烟箭,尚有五百个火油弹,八百个毒烟地炮。前者点燃后用手掷出,随着爆炸火油四溅,能迅速把大片林野陷进火海中;后者预先放在地上,敌人踏破立即喷出毒烟,纯以毒烟的分量计,会比毒烟箭更有威力。” 沈牧咋舌道:“我们真的为李渊挡过一劫,因这批火器本应由他亲自消受的。” 跋锋寒道:“我们必须趁屈突通未砍光营寨附近一带树木前发难,否则火油弹会变成废物。” 沈牧当机立断道:“文原你先回营地准备一切,我和老跋立即去探路,事不宜迟,今晚将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。” 白文原领命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