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得站不稳了,被范无咎丢出来后打了个趔趄,两只手直晃。 他晕头转向地原地转了一圈,看清了面前一黑一白戴高帽的两个身影后,唉哟叫了一声,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。 “无常老爷,您放了我吧,我不想死啊……” 老头儿一通哭嚎,嚷嚷的都是跟批发似的套话,什么心愿未了,孙子还没出生,还想再活两年,没做过恶之类的。 这话其实大多数接受不了自己死了的人都会说,谢必安和范无咎显然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。 “无常爷,我真的没做过坏事啊!”老头儿一边磕头一边哭,最后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什么事儿来,着急忙慌地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纸,拼命往谢必安手里塞,“您看,您看看这个!” 白昭乾微微眯起眼睛,抬眼看向谢必安。 那东西就是刚刚豺妖给这老头儿的地府文书,而且还特地强调了,如果他遇到勾魂的阴差拿出来就能保命,因为“他下面有人”。 “来,你看看,你看看这多离谱!”谢必安伸手拿过那文书,看也没看就递给白昭乾。 “这是什么?”白昭乾假装一无所知地伸手接过,低头看了起来。 身旁一股寒凉袭来,谢必安走到他身边,伸手戳那张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地府文书,“刚刚我们去勾魂的时候,这老头就一直在那儿含糊不清,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意思,最后眼见我们要把他带走了,就大喊大叫说什么自己是关系户,说我们不能带走他!” “这么离谱?”白昭乾故作讶异地张大嘴。 “可不是。”谢必安都被气笑了,伸手拿过那地府文书,“你看着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,还想假装我们东岳地府的通关文书,连印戳都……” 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,谢必安拿着那张纸,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。 “呃?” 白昭乾和封弑交换了一个眼色,等谢必安错愕地抬起头时,他又露出几分不解的表情,“怎么了?” 谢必安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脖子,转头对一旁的范无咎招招手道:“你过来看看。” 沉默寡言的黑无常拖着两条勾魂索走了过来,白昭乾下意识地把封弑往身后推了推。 即使同为无常,白与黑也是有区别的,从名字和打扮就能看出来。 白无常谢必安,见者必安然无恙,更甚者一见生财。 黑无常范无咎,见者负极恶之罪,除之保天下太平。 相比起看上去和善比价好说话的谢必安,范无咎身上的煞气要重了不止一两分,封弑的体质又不好,白昭乾怕他和无常正面冲撞上,回去再倒霉或是再遭什么罪。 封弑低头看着白昭乾下意识的流露,眼底眸光微微跃动。 他伸手摸了摸白昭乾的脑袋,对仰起脸看他的少年轻声道:“我没事。” 白昭乾点点头,注意力重新回到一旁的两只无常身上。 范无咎将手里的其中一条勾魂索递出去,谢必安笑着碰了碰他,伸手接过。 范无咎无奈地摇了摇头,腾出手拿过谢必安手里的那封地府文书看了起来。 越看下去,他的脸色就越凝重,尤其是扫到文书右下角的一个红色印戳后,手里的另一条勾魂索都被他下意识捏到发出了响声。 一黑一白两无常对视了片刻,最后还是谢必安先开口。 “我没看错吧?”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