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头发丝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响。 顾若目光如炬, 姜新染虽低着头,没和她的视线正面交汇, 只觉她落在自己耳朵和脖颈上的眼神有了实体,烧红了的火焰似的, 几乎把姜新染的锁骨烫出个窟窿来。 姜新染的指尖紧了下,咬住下唇, 羞赧地轻声道:你转过去, 别看我。 纤细的尾音带着点润, 低到快要听不见的程度, 软绵绵撞在顾若心上,一阵痒,惹得顾若眸中微闪,咽了下喉咙。 顾若向来是姜新染说一句, 她听一句, 这会儿嘴边勾起半点笑, 却不听了,只道:我想看着你。 姜新染手腕抖了一下,泛着水的眼抬起来狠狠瞅她,埋怨似的,还没开口,顾若先将她一军,眉头无奈地展开,又皱起,放软了音调,像是求着她:染染,我想看你。 十分优雅的音里带上八分示弱,剩余两分绕成缠绵的情丝,在姜新染心头上一盘,姜新染嗓子眼里的嗔怒就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 顾若这人,真是吃准了姜新染了,每回都用同一招示弱的手段,关键姜新染还就吃这招,心猛跳了一下,下定决心似的,当顾若面把那件白大褂套上。 就是普普通通一件褂子,姜新染每天进实验室都得穿,早已驾轻就熟了,此刻又像第一回 穿似的,磕磕绊绊,好容易套了两只袖子,双手抓着衣领一拢,低垂的脸早已红得熟了。 怎么样?她不敢看顾若,只坐着,胡乱一问。 顾若上下打量一番,笑吟吟道:你坐着我怎么看得出来?她招招手,染染,你过来,我仔细看看。 姜新染羞得手足无措,眼一闭心一横,想着反正这褂子已经穿在身上了,横竖就这一回,顾若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吧,于是站起来,走到顾若面前,现在看清楚了? 顾若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周。 姜新染肤质很好,雪白细腻,即使一件纯白的褂子穿在身上也不显得黯淡,反而衬出十二分利落飒爽的精英范儿,让顾若爱到了心眼里。 只是因为她里头搭的是件修身的丝绸睡裙,这干练的气质里又揉进了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婉转。 顾若的目光压得极黝黑,像浓得化不开的墨汁,漆黑的深处,另藏着一股幽暗深邃、迫不及待要燎起来的火光。 她的舌尖抵在牙关处,没来由的,喉咙里发干。 染染,你得转个圈,我才能看得清楚。发出来的音,像在烧红了的砾石上擦过,很哑。 眼底也红了。 姜新染却觉得她声音里带出来的喑哑尤为好听,心间像被她用线拉扯了似的,忽地抽了一下,捏着衣摆,不由自主地听了她的话。 袅娜娉婷地转了个圈,最后一个步子还没立住,就觉得顾若那边带起了一阵风,姜新染惊得一呼,天旋地转,只得下意识地用双手抱住顾若的脖子,只觉后脑勺在她的手掌心里一磕,定睛再瞧,人已经被顾若抱了起来,半坐梳妆台,抵着身后的墙,台子上的瓶瓶罐罐落了一地。 叮呤咣啷,交响曲似的,意外的好听。 顾若的额头贴着姜新染的额头,呼出来的气,温度熨帖,云雾似的缭绕在姜新染肩颈边,姜新染的唇红得发润,看起来就像熟透了的樱桃。 顾若眼神明明灭灭,头轻轻一歪,堵住了姜新染的唇。 关于亲吻,姜新染教过顾若很多次,不要太急,慢慢来,顾若清醒时记得,一旦理智绷断,就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,毫无章法的啃和咬,带着点粗,让姜新染难以招架,只得手掌推在她前肩,仰着脖子任她亲。 放过了嘴唇,又用牙齿去撷姜新染的耳垂。 姜新染的颈项很漂亮,又细又白,顾若亲着,目光垂下去,暗暗地想,太好看了,就是有点空落落的,很适合配一条钻石项链,纯净璀璨的宝石正好卡在两边锁骨中间,衬得冰肌玉骨,只一想,心尖就突地连跳好几下,皙白的指尖贴着白大褂,顺势没了进去。 姜新染两只手弱弱地抓在她手臂上,被她箍得动不得,只得由着她。 临渊的一月份,与其说冷,不如说清凉,白天阳光刺眼时如同盛夏般炎热,等阳光褪去,余热渐凉,空气里的水分凝结成露珠,就有种沁人的凉。 天气预报说今晚到明天有雨,夜里果然起了风,在楼道间呼呼地穿行。 卧室里窗户没关,但是拉着窗帘,那窗帘不透光,厚实,只要一遮,不论什么时候都像黑夜似的。 姜新染坐在梳妆台上,后脑勺挨着墙,耳朵边就是卧室吸顶灯的开关,她咬着唇,皱着眉,脑袋擦在坚硬的墙壁上乱动,不小心碰着开关,啪地一下,房间瞬时陷入一片黑暗。 人有五感,形声闻味触,视觉变弱,其他感觉在黑暗中就变得更敏锐,楼道里穿行的风,仿佛在耳边呼啸,掺杂其中的,是顾若埋在她颈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