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得平淡,垂着眼:“向你。” 攥在手心里的糖纸倏然落地。 糖纸轻飘飘的,落到地上,被阳光一照,封口处反射出彩虹般的光。 “那不是废话嘛,”桑宁捡起糖纸,平铺开,手心相对把它压平整,“你那么高,不向我低头能给你抹得上清凉膏?” 盛连浔侧过脸,不谦虚:“没办法,基因好。” 浓烈的阳光勾上他的眉眼轮廓,桑宁迎着光,看得直晃眼,又听他说:“某些人羡慕不来。” 桑宁经不起这一击,冷冷笑:“电线杆高得很,你怎么不去比。” 他眉峰微挑,反问:“电线杆也能和我比?” 那点自傲毫不掩饰。 桑宁撇嘴,脚底抹油开溜前还不忘过嘴瘾:“当心蚊子把你的两只眼皮都咬肿!” 她发誓,自己真的只是在说狂话,没有任何诅咒的意思。 第二天一大早,桑宁拧了条湿毛巾,正在帮她爸擦水果摊上的招牌。 “嘭”的开门声,有点粗暴,盛连浔顶着十分不痛快的表情走出来。 她定睛一看,努力憋住笑,他另一边眼睛又被叮了个蚊子包,肿得高,昨天的肿包虽然消退不少,却仍留着红色的印迹。 猛一看,像被人打过。 老天有眼! “桑、宁。”盛连浔咬着牙,一字一顿地叫她。 桑宁往后退一步,忙找借口:“盛连浔,都怪你小少爷的肉娇嫩酥香,蚊子就算是死,骨子里要和你流淌着一样的血,和我的驱蚊水没有半毛钱关系。” “当然了,”她又飞快地撇清关系,“和我昨天的话也没关系,我说话要是有那么灵,早就咒自己是千万富翁了。” 说罢,桑宁把“老温瓜果”的招牌扛起来,跑得别提有多快。 —— 盛连浔一向不关心别人的家事,也敏锐地觉察到桑宁家不太一样。 一家三口,除她之外,还有爸爸和姐姐,爸爸和姐姐都姓温,爸爸叫温国良,锃亮的脑袋,五大三粗,不太好惹的长相,实际上脾气很好,每天起早贪黑,蹬着三轮车去市场上卖水果。 他右腿是瘸的,蹬三轮车的时候一边轻一边重,出了花枝里巷口往左拐,去市场的必经之路有一个小石桥。盛连浔偶然遇见过两次,尽管坡度很缓,他骑得也费劲,整个人站起来,下了大力气去踩两边车蹬,牙咬得紧紧的,脸憋得通红。 姐姐叫温槿,不会说话,眉眼温顺,看起来文静温柔。 大概是因为家庭的原因,桑宁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财迷,她自夸是“打工小天后”,最大的爱好就是折腾赚钱的点子。 给他当管家加保镖,无疑是其中最稳定、收入最高的。 她家里人多地方小,没有厨房,于是在门口支了个地方做饭,赶上阴天下雨也不太方便,管盛连浔吃饭,还可以顺便用他的厨房。 温国良厨艺很好,多了盛连浔的一双筷子,每餐都至少一荤一素一汤,一周几乎不重样,丝毫不敷衍。 盛连浔嘴很挑,家里做饭的阿姨只有固定的那一位,这里的饭菜却意外的合他的胃口。 晚饭时间,小小的电视机里习惯地放着新闻,因为信号不好,电视又老旧,放出来的声音总带着沙沙的噪声。 温国良摇着蒲扇,摸了下光滑的脑袋,憨厚地笑了笑:“小盛啊,我听翩翩说你是个学霸。” 桑宁塞了满嘴青菜叶,还不忘竖起大拇指,含混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