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韵这一病就是半个月, 病情不仅没有好转,反而似越来越严重。 付煜勃然大怒,质问太医院, 太医院苦不堪言:“回皇上, 修容娘娘是心疾, 郁郁寡欢怎么利于病愈,这心病还须心药医, 微臣等也束手无策啊!” 这些日子,太医院的太医都快住进了承禧宫, 可晗修容的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,身子越发单薄, 一张小脸瘦得下颚尖细,眼看皇上脸色一日比一日冷,太医院的众人心里也压力深大。 姜韵躺在床榻上,锦被紧紧裹着身子,微露出的后背瘦得厉害,她刚喝了安神药, 昏睡过去, 细眉紧蹙着,似连睡梦中都不安稳。 付煜心中憋闷。 他狐疑道:“这几日, 谁来过?” 殿内宫人和太医跪了一片,素安愣了下,才道: “自娘娘病重后,除了贤妃娘娘和洛嫔主子会偶尔看望娘娘, 就没有旁人了。” 付煜拧眉, 贤妃和洛嫔二人和姜韵素来交好, 还不至于没有眼色地在这时和她说些有的没的。 就是这时, 素安拍了下脑袋,忙说:“奴婢想起来,前些日子,坤宁宫的秀琦姑姑来过一趟,说是有事情和娘娘说,不知为何,娘娘让我们都退下,殿内只留了娘娘和秀琦姑姑二人。” 皇后? 付煜几不可察地拧眉,遂顿,他想起前朝提议废除晗修容的那些人,看似没有关联,细查下去,却都和国公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 付煜眸色稍深。 国公府的心越来越大了。 如今皇室只剩一位皇子,若姜韵不在,那皇后就是二皇子唯一的母后,国公府一心逼死姜韵,究竟想做什么! “你们娘娘病弱,你们就让她和旁人独处?”付煜忽然眉头一拧,问道。 素安哑声。 这是娘娘的吩咐,她们难道不听? 付煜走近床榻,看着床上的女子,短短半月,她消瘦得厉害,因瘦就越发显得病弱些,似一阵风就可以将她轻易吹倒般。 付煜看得有些心烦意乱。 他记得,她曾经身子虽弱,却还不是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,甚至还曾顽强地跟他去过赈灾之地。 付煜闭了闭眼,恍惚间,竟不知眼前人究竟是不是当年他在梅林遇到的那个动若狡兔的女子,怯生生却满是灵气活力,而不是虚弱地躺在床榻上,饱受痛苦。 他忽然甩袖离开。 素安准备了一肚子的话,眼睁睁地看着皇上离开,她咬唇,看了要二重帘旁的刘福公公,刘福冲她不着痕迹地摇头。 素安咬声,不再说话,任由皇上离开。 等殿内只剩娘娘和他们时,素安才拧眉道:“主子交代的话,奴婢还没有说完呢。” “够了。” 这话不是在斥责素安,刘福朝外看了眼,意味深长地说:“有些话,不一定要全部说出来,得让皇上自己去查,才更让人相信。” 付煜离开承禧宫后,连銮仗都未乘,径直走到坤宁宫。 坤宁宫就不见圣驾,还没来得及欣喜,就见皇上脸色阴沉,面面相觑之余,忙让人去通报皇后。 皇后正翻看账本,闻言,刚要说什么,就听见珠帘被挥撞得噼啪作响的动静,她心下一惊,立刻站起来,就见付煜冷脸踏了进来。 皇后掐紧收心,皱眉说道: “皇上怒气冲冲地来坤宁宫,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皇上是来问罪的。” 付煜差些发笑,他掀起眼皮,面沉似水,语气冰冷:“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?” 这个她,即使付煜没有明说,皇后也知道是谁。 皇后心中窝火,恼道: “因她一句话,臣妾的管理后宫之权被太后拿去,太后让臣妾在宫中看往年账本,臣妾哪有时间去和她说什么?” 话中怨怼,根本藏都藏不住。 付煜嗤讽:“让太后掌宫的是朕!你不怨恨朕,不怨恨母后,偏要去怨恨她?” 皇后不敢置信地看向他,仿佛听错了一般。 “皇上贵为天子,母后乃太后之尊,岂是臣妾可怨恨的?” 付煜不耐烦听她说这些。 追根究底,欺软怕硬罢了。 他冷眼扫向皇后身侧的秀琦:“你没时间,可你身边却不是无人可用。” 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