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素来不会浓妆艳抹,如今有孕,更是素淡着一张脸,只赖着她底子好,即使未施粉黛,也似清水芙蓉般。 她许一夜未睡, 眼底挂着一抹青黑, 却不知疲倦地担忧看向他。 即使离得这般远,付煜依旧看得见她双眸中溢满的忐忑不安和无措, 突兀就觉得十分刺眼。 付煜身心疲惫,却倏然软了些心肠,他对她招了招手: “过来。” 姜韵眸子顿红,她拎着裙摆一路小跑, 绕过株栏游廊, 直直扑进付煜怀中。 她双臂紧紧攀着付煜的脖颈, 似有些哽咽:“殿下!” 付煜呼出一口气, 轻抚她的后背,低声: “今日吓着了?” 姜韵在他怀中摇了摇头,却不说话。 付煜身后,张盛和刘福对视一眼,敛下眼中惊奇。 适才在正院,殿下脸上的寒意,他们皆看在眼底。 如今这姜韵不过红了一双眸子,居然就叫殿下软和了态度。 没一会儿,院中就剩下付煜和姜韵二人。 姜韵将付煜抱得甚紧,似失而复得般,付煜任由她动作,待过了半晌,姜韵才从付煜怀中退出来。 她抹了把眼泪,才仰头看向付煜: “殿下忙了一夜,必是累了,我伺候殿下休息吧。” 付煜平静地垂眸。 女子眸子中的无措,在他说话时,就尽数褪去,如今溢满了担忧和心疼,灼亮的眸子中装的皆是他。 付煜忽然伸手,遮住那双眸子。 刹那间,他生了一抹心虚和不适。 ——为了适才产房中满脸皆是冷汗涔涔的王妃。 他的嫡子就在方才,刚出生就没了呼吸。 他在正院时,即使看见了累极昏迷的王妃,也只是沉怒和悲痛。 可却在看见女子时,倏然对女子生了心软和怜惜。 付煜堪堪闭上眼。 他从未这般清晰地理清他对女子的怜惜。 也正因此,他才莫名觉得些许荒唐。 姜韵仰着脖颈,一动不动地任由付煜动作,根本不去躲开,她颇有些无措地绞着手帕,堪声咬唇: “……殿下?” 软软乎乎的嗓音,余了一片迷茫。 付煜立即回神,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,他呼吸沉了一瞬,放下遮住女子双眸的手。 姜韵抬手摸了下眼角,才茫然地仰头: “殿下方才在做什么” 付煜冷声道: “没什么。” 话落,他越过姜韵,撂下一句:“本王乏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 他态度冷不丁地转换。 姜韵稍愣,她不着痕迹地轻拧眉心。 若她没看错,在殿下回来时,根本没有迁怒她,否则适才就不会叫她。 她轻咬唇瓣。 只觉经过王妃一事,殿下心思越发难以琢磨了。 姜韵拧着手帕,静静地看着付煜的背影,等付煜进了房间后,她似无措地在原地站了许久。 须臾,待四下无人时,铃铛才走过来,小心地扶住她,迟疑道: “姐姐,我们回去吧?” 觑见姜韵脸上的茫然,铃铛忽然对她生了一抹心疼。 在她看来,姜韵许是有自己心思,但对殿下的确称得上一往情深,近乎一心一意皆是殿下。 铃铛心中摇头。 姐姐如今在前院,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