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店员拿着抹布擦了遍还带着残存的湿意,他顺手就给擦了。 江意坐下将小菜放到两人中间,拿着筷子就挑了姜丝吃,生姜的辛辣被腌制时放的糖掩盖了几分,并不难吃。 上面时,江意对他说了句,“这家面挺好吃的,我最近中午都来吃。” 他离她极近,才几天,她明显瘦了。没化妆,都能清晰地看到她眼眶下的黑眼圈,她用手腕上的皮筋将头发挽起,用筷子挑起面条,吹了下便吸进嘴里,看起来吃得畅快极了,“你每天就吃这个?” 碗里跟她一样的面条,没几筷子肉丝,鸡蛋是放凉的,素鸡的边缘都煎糊掉了,她就回家过这种日子? 正在咀嚼的江意点了点头,家里厨房太干净了。她不想开火弄的都是油烟,离开前还得找保洁收拾,就买了水果酸奶和面包放冰箱里。下午去医院前,她就跑来吃碗面条,晚上回家吃点水果打发了。 “对啊,便宜又好吃。”江意看着这少爷不动筷子,“你现在不吃,我不会请你吃第二顿的。” 何堂半信半疑,慢条斯理挑了面送进嘴里,吃了第一口,他没吭声,默默开始吃第二口。的确好吃,面条有劲道,爽口的雪菜中加了糖提鲜,一口雪菜一口面条,还挺开胃。 面碗很大,江意吃了半碗就饱了,她停了筷子,看着对面的他,想起高中时的晚饭时间,足足有一个小时,要让寄宿生洗澡和吃饭。何堂是走读的,只要不刮风下雨,他都跑去踢足球。还时常能把一群老师喊去一起踢。他踢完球,最后十分钟跑到食堂,吃完一碗面条再去上自习。晚自习,他每次都要拖个十分钟才走进教室。高考前一个月,他才彻底收心,不去踢球。高中毕业后,他几乎不吃面了,说高中叁年都快吃吐了。 那时怎么没看出,他是如此自私的性格?怎么没想到,她也会无法容忍? 也许,是被爱蒙蔽吧。 她从包里拿了纸巾,下意识地再继续抽了一张递给了他。当她拿着纸巾的手送到他跟前时,才觉得不对劲。 她刚要把手抽回时,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,习惯使然,从她掌心上拿过纸巾。 何堂见她吃完,他又吃了两口也撂了筷子,用她给的纸巾擦了嘴,“走?” 出了面馆,他问,“你开车了吧,载我一程。” 她的车就在附近,来时没有时间停到医院的停车场,那儿找位置都得要很久。 江意上了车,密闭的空间内,就他们俩,她没有发动车子,没有问他去哪。 他也没有催她,没有说目的地。 “谢谢你,过来看我妈妈。” 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让我来帮忙?” 江意透过车窗看着后视镜,想起那个伤心极了的夜晚。妈妈要动手术,边为她的身体担忧,又被她骂一事无成。快失业了,即将没有收入来源让她隐隐焦虑。 那时她好难过,她好想逃避,当“很想有他陪在她身边、很想买张机票回到他身边”的可耻念头闪现时,她觉得自己就跟她妈骂她的一样,一事无成,无人可依靠,跟个废物一样只想要他。 那天她在浴室哭了好久。她是挺幼稚的,想要父母无条件的爱,想要爱人毫无保留的真心。 想到这,她收回了神,笑了,这个世上,哪有无缘无故的爱?如果有,只有自己对自己。 “何堂,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,你也就是顺便来看一下。但你不要再来了,我们到这,就彻底断了。”她转头看向他的眼,“我再无一丝一毫,想要与你在一起的念头了。”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