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水质也有要求,差的水质对他们来说无疑具有很大的影响,就比如北方人去到南方,会因为水土不服产生食欲不振的症状。 可是……那池里的水,是陛下让人引的海水啊。 问题得不到解答,门已经合了起来。 寝殿内,云康把湿淋淋的小鲛人放到了自己床上,他走到一边升起碳炉,手指绕上锦带,面色不快地把那身衣服解开,随手扔到了地上,等奴才明天收拾。 他重新换上新衣,转过头,瞥见雪郁软滴滴趴在他床上,不仅脸颊、手指,连衣服卷起露出的小腹都蹭在那床冬被上,眼皮又是一跳,嗓音喑哑:“……忘了你还是湿的。” 被子不能盖了。 床湿没湿也难说。 抱一次鲛人,费一件衣服,费一床被褥,成本还挺大,云康舔了舔上颚,目光辗转在床上,注意着鲛人的一举一动。 雪郁揪着点枕头,大脑天旋地转,不顾自己乱蹭衣服越卷越起,他支起手肘,用手哆嗦地去摸尾鳍,指尖颤颤抖抖,水珠掉在床上、地面,他张开唇肉:“尾巴……” 后面的字句都很模糊。 一道阴影覆下来,雪郁抖了两下,努力去看,是男人抽枝拔高却不见青涩、躯背注满紧韧血肉的身体,云康站在床边,微微躬身,凝眉问:“说了什么?尾巴怎么了,没听清。” 雪郁看着他:“尾巴好疼。” 云康喉头一滚。 所以一整天不吃东西,蔫在池边,细声娇气让他抱,还在他床上摸自己尾巴,都是因为尾巴疼? 云康半阖着眼皮,看他那只白如春雪的手,发着抖摸那条尾巴,两只手负在背后没动,淡声问道:“哪疼?” 雪郁:“都疼。” 云康:“尾巴上下全疼?怎么疼。” 雪郁嫌他多此一问,这话应该在大夫面前说,而不是和他说,抿了抿唇,忍着性子回他:“全疼,又疼又痒,像被火烧了一样,从这里开始。” 纤长的手指在自己腰根上比划了一下。 云康目光滞留,在雪郁被他炙烤般的目光盯久,忍不住拉了拉冬衫后,才想起说话:“我去叫人,但先说明一点,人族的大夫不一定能诊断出原因。” 他说完,转身欲走。 雪郁在身后叫住他,睫毛低垂,声音喏喏:“我渴了,想先喝水。” 一日不进食不进水,他肚子干瘪,嗓子干哑,躺都要躺不住了,云康似笑非笑:“现在知道说这些了,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不想喝。” 雪郁当没听到,直视他,眼尾通红:“能不能给我倒水?” 云康嘴唇抿了抿,他眉阔较常人深了些,不作表情时会显得有些狠佞。 要不是有尾巴走不了路,雪郁也不会这样要求,他见云康不吭声,又问了一遍。 云康总算有了些反应。 放在往常,他定要嗤笑。 雪郁是他见的第一个鲛人,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,没了他可以再抓,大辛国第一条鲛人的地位,有了新鲛人之后,将会变得一文不值。 所以雪郁该清楚,现在居于别人的屋檐下,见好就收才是上上之策,刚来便让一个万人之上的皇帝去抱他、伺候他、哄他,那将来,岂不是要踩在那万人之上? 胆大妄为。 不知天高地厚。 云康心潮翻涌,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森然,他想警告雪郁多少注意分寸,但还没开口,便发觉自己已经给那盏茶杯斟满了水,再反应过来,他已经坐在床边,眼不眨地盯着雪郁喝水。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