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公司经理急急闯进来了,面带恐惧焦急地对他说——三爷,任氏老总……我说的是任家小少爷,昨天、昨天跳楼…… 自杀了—— *** “三叔……?”我把他唤醒了。 任三爷睁开眼的那一瞬间,仿佛还没回身,腾地坐起了,满脸惊惧地看着我,额上布满了冷汗。我鲜少看他面部表情有这么大的转变——或者说,我总觉得这世上没什么是能让他露出这样略带恐惧的表情的。 “祺祺……” 他喘着吸了几口气,两手紧紧地拽着我,抬眼环顾车厢。 “你做噩梦了?”我问他。 他闭了闭眼,仿佛还未从梦里抽离出来。我看他脸色挺难看,不由得说:“那你……在车上等,我自己去看看就可以了。” 他却又摇了摇头,转过头径自打开了车门。 我让他拉着下了车,他的掌心透凉,还微微发颤。 我们来到了墓园。 跟着领路的人,我先去看了我爸妈——他们就葬在一起。墓前摆着新鲜的波斯菊,是这里的管理人定期换的。 墓穴里,其实只有我妈,另外的,也只有我爸的衣服。我爸是飞机失事,什么也找不到。 我回头看了看任三爷,他的面色微白,目光却是落在我身上。四目相接的时候,我笑了笑,说:“三叔,当初我妈身体不好,谢谢你一直照顾她……” 他沉默着,看了看照片中的两人。 半晌,才轻声地说—— “……三叔很感激她。”他垂了垂眼,拨了拨墓前的波斯菊,又说:“她生了祺祺,我很……感激她。” 我扯了扯嘴角,同样看了看照片中的两人。 我爸戴着眼镜,穿着西装,一脸斯文俊逸;我妈含蓄地笑着,长发直落,微带稚气的笑着。 那时候,他们都还年轻,虽然,已成过去。 之后,我去看了王筝。 王筝也在同一处墓园,墓地是张妈选的。前些年张妈回乡了,离开的时候身体也不太好了,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。 我看着照片里的王筝,脸上淡笑,眼眉中带着傲气—— 我总是要感叹。 王筝……是这样的好看、漂亮。 我俯身,抚了抚照片里的王筝,那抹笑意,仿佛更深了。 我们两个,就像是永远无法在同一个轨道上——当我离开的时候,他留了下来;而这次他离开了,我却留了下来。 我对着王筝笑了笑,想了许久,最后却说:“王筝,你在另一个世界,会不会遇到另一个我?” “……如果遇到了,你要记得,对他多撒娇,多缠着他,让他拿你没办法,我知道,他一定会喜欢你的。” “如果……你遇不到,那就代表你就会找到更好的人,一个对你好、不会让你害怕、不安,不会让你觉得痛的人。” 我拍了拍腿,站了起来。 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