穷根本不会给他们面对这些的资格。他们面对的,是生存,是健康,是温饱。 “钱总会挣到的。而且现在有我给你兜着呢,你老那么急干什么?”付河有时候真的拿普天林的固执无可奈何,“当初让你读研的时候不是说了么,你好好读书,钱我现在有,不缺,能负担得起。这样,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,就当我借你的,以后你还我,行不行?” 普天林摇头:“哥,你知道的,我还不清……” “好了,”付河开口,打断了普天林的话,“别说了,我也不想跟醉鬼讨论,先收拾睡觉,有什么都等你酒醒了再说。” 交代完,看着普天林行动还算能自理,付河就回了房间。他先拨了一通电话,电话接通,那端是一个年迈的声音。 “德叔,”付河唤了一声。 “哎,付河,这么晚还没睡呢?” “嗯,”付河简单问候了两句,直奔主题,“德叔,以后家里如果缺钱,您就直接跟我说。有什么花销,能瞒着天林就瞒着他点,他现在还是学生,虽然有收入但也没多少,而且这孩子从小就心事多,肩上胆子太重了,我怕他受不了。” 那端,德叔沉默了半晌,才幽幽叹道:“我知道。我现在也都是跟他说家里不缺钱,可家里的开销他心里算得门清,他妈治病要多少钱,妹妹上学要多少钱,他都记着呢,我瞒也瞒不了。” “嗯,我知道,德叔,我先给您再转笔钱,治病和上学都是不能耽误的事,天林那我来跟他说。” “付河……我有时候真不知道,要跟你说什么。” 付河拉开一截窗帘,看着远处:“那就什么都别说了,您用不着跟我客气,我说过,您救过我,我管您,是应该的。” “那不值得……” “值得。”或许是因为付河的语气过于坚定,电话那端一时没了声音。 长久的安静后,德叔哽着声音说了一句:“好,等你什么时候回来,我给你做饭。” “行。” 付河又叮嘱了一句早睡,正要挂断电话,德叔却又叫了他一声。 “对了……你爸,这几天老问起你。” 付河的目光依旧抛向这个城市里很深的夜,他保持着一个动作没动,也没说话。 德叔对于他的这种反应并不意外,自顾自接着说:“问你今年过年回不回来,说怕你烦,不敢给你打电话。你要是有空,要不抽时间给他也打个电话,他现在膝盖也总是疼,我看也挺遭罪的。” 付河依旧没回话,德叔等了一会儿,才又重重地叹了一声:“那你早点睡吧。” “他有定时去医院吗?”付河突然问。 “啊,有,有,”德叔结结巴巴地答,“去着呢。” “嗯。”付河点了点头,道,“睡吧,德叔。” “哎,那你今年过年,回来吗?”德叔问得有些犹豫,可又好像不甘心,忍不住补了句,“都好几年没回来了。” “看吧。” 付河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,便在烦乱中将电话收了尾。他重新把窗帘拉好,躺回床上。寂静的屋子似乎更容易被往事挤占,闷热隧道里摇晃的灯光、卡车窗户外没有星星的黑夜,还很多次睁眼醒来,看到的自天花板脱落而下的墙皮……在这样的环境的纵容下,那些陈旧却清晰的影像,都不打招呼地一股脑朝他扑了过来。 刚才游戏带来的好心情被现实的一通折腾彻底搅乱,付河烦躁地闭了闭眼,隔断回忆,也不愿再去思索和那人有关的事。 他没有忘记和路西加的约定,但看着已经过了路西加平日睡觉的点,便没再拨电话,只发了条信息过去。 “睡了吗?” 发完这条消息,付河就躺在床上等着。手机一直没有回音,安静到使人焦急。就在付河以为路西加已经睡了,打了“晚安”两个字准备发过去时,对话框内突然蹦出了一条新的消息。 “没呢。” 付河愣了愣。 在看到这两个字之前,他都没有细细衡量过,自己那股焦急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