禾闻元宏相询,亦是微微屈身,道:“陛下,妾思忖着瑛儿虽为我大魏公主,却亦是女儿之身,那于女子而言有家有爱便是此生之幸。” 元宏闻禾之言一脸赞许之情,道:“昭仪果然剔透玲珑心,所虑所想皆为瑛儿,此乃瑛儿之福!” 将纸复置回几案之上,元宏对元瑛道:“瑛儿如今年幼,还不知此二字所含之意。” 望着众人,元宏接着道:“有夫有妇有子有女谓之家。孟子亦云:女子生,而愿为之有家。瑛儿,这是昭仪待你一番怜爱之情啊!” 元宏方才言罢,元瑛便已扑入禾怀内,欢喜道:“瑛儿谢昭仪,瑛儿日后定要待阿耶、昭仪与高嫔至孝!” 高氏本非善言巧舌之人,亦不知这元瑛是随了何人心性,自幼伶牙俐齿,甚是讨人欢喜。 高氏心知皇帝许久未至后宫,今日得闲来探望昭仪,自是不便于此久留扰了二人相聚。 高氏近前拉了元瑛,微笑道:“陛下、昭仪,瑛儿当回偏殿午枕了,妾便与瑛儿先行告退。” 见元宏微笑颔首,高氏便携了元瑛行了常礼,继而退去。 待高氏母女离去,随侍众人亦相继退出,殿内只余帝妃二人独处。 元宏满眼爱意,望着禾,道:“宝儿这些日子可好?” 禾亦是满眼柔情对着元宏,道:“元郎日日着三宝至永合殿向妾问安,又时常赐佳馔于妾,妾岂有不好之理?” 边轻抚元宏胸膛,禾边柔声又道:“元郎身上箭伤可已大安?” 元宏轻轻按住禾的手,道:“许是佛菩萨与阿母在天之灵保佑,朕无事,宝儿莫要再为朕担忧。” 禾闻元宏之言自是安下心来,点了点头,禾道:“如此便好,只陛下仍需多做休养,亦不可太过劳累。” 元宏拉了禾一同行至席榻边坐下,笑道:“宝儿常与恪儿兄妹相伴,时时教导彼等,如今待朕怎得亦如慈母那般。” 禾知元宏同自己玩笑,便笑道:“怎得元郎嫌弃妾啰嗦吗?如此妾既已担了此啰嗦之名,那陛下便要听妾所言所嘱才好。” 元宏哈哈大笑,道:“好,好,朕一切皆听宝儿的!” 二人自是一阵嬉闹,开心无比。 待止了玩笑,元宏拉了禾入怀,道:“洛阳乃是你出生之地,父母兄弟皆居于此。你虽未言明,朕却知你心中定是挂念彼等。过几日便是五月初一,你便往白马寺为朕礼佛祈福,朕已着高侍郎知会了你家中父母,令彼等亦于初一往白马寺上香。” 自旧年腊月里于邺城行宫与母亲匆匆一见已近半年,禾又怎得不思念于其。此时听闻元宏做此安排,禾心内又惊又喜,自是感动十分。 望着元宏,禾柔声道:“元郎待妾之情,妾何以为报…” 元宏俯面贴耳,轻声对禾道:“朕欲与宝儿有我们的家…” 禾自是会意,满脸绯红,不及开口,元宏便已将唇贴了上去,二人鹣鲽情深,自是融化于彼此的温柔之内。 第一百零一章 李贵嫔(一) 这月余来宫中诸事繁多,贵嫔夫人李氏因掌治宫之权自是忙碌十分,今日一应大事已毕,李氏心内亦是舒了口气。 昌霞殿内,李氏歪于席榻之上,微闭双目,只着了近婢玉红跪于身侧以桴木为其捶腿解乏。 只见近婢环丹缓步入了内来,见李氏闭目养神,环丹自是不敢近前,惟恐扰了李氏清梦。 大约一盏茶功夫,李氏翻身之际微睁了双目,见环丹立于一侧,便询问何事。 环丹道:“夫人,乔太医于殿外候着,不知您今日可需其请脉?” 李氏挥了挥手,示意红玉止了手,对环丹道:“吾倒是许久未曾宣乔怀德为吾请脉了,你便宣了其入内吧。” 环丹自是急忙应下,便往殿外去宣乔怀德入内。 那宫婢急忙忙近前搀扶李氏起身,又为其拢了额发,方于一旁垂首而立。 乔怀德向李氏行罢常礼,便开口道:“臣每日候着欲为夫人请脉,却迟迟不见夫人传召,不知夫人近日可好?” 李氏听罢笑道:“这阖宫搬迁安置看似简单,实则琐事繁多,各宫人员调配、物件陈设、器皿用度、膳食供给,桩桩件件亦是马虎不得。” 乔怀德恭维道:“所谓巧者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