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…殿下……他不会善罢甘休的,不会的。” 苏宛疾步追上琰王,从周易身边经过,吓得他扶墙站着给苏宛让出条路,戎装下魁梧奇伟,此刻却耷拉了下来,垂下来俯视苏宛的眼睑,晦暗不明。 “承王不会得了太子之位而容得下琰王爷,不会!相信民女说的话。” 除非,除非皇上即刻驾崩,他名正言顺坐上帝王之位,否则,多疑的李琩媵,会死死看住李睿晟。 她知他,处心积虑、阴险狡诈、敏感多疑,这样一位皇子坐上太子之位,对手握军权,深得民心的李睿晟,零容忍,一旦朝廷些微动荡,李睿晟便有机可成,最佳避免这幕出现的方法,必是除去对手,李琩媵从不给人留希望。 那种滋味,没人比她更懂的。 “本王再不要听到你的荒谬之辞!” 他指尖狠狠劈下来,落在离苏宛鼻尖头发丝的距离,只做瞬间停滞,收了回去。 这个时候,心软,是利刃,会害了所有袒护他的人。 吐之不尽、怒其不争的话全堵在胸口,苏宛冷眸凝视眼前不得志的男人,四目对峙,互不相让,琰王愤怒扭曲的脸,如同暴怒的狮子,稍不留心,便张开血盆大口。 “来人!上酒!” 苏宛跟至其后,周易沉步离去的脚步声嗒嗒作响,脚底传来行走盔甲带动地面微震之感。 少卿。 长木条桌上多了一堆大大小小酒罐和碗,他抬起最大的罐子,随着哗哗哗之声,房间里弥漫冲鼻酒味,举杯一饮而尽,再倒,再喝,周易蹙眉相劝,琰王捡起身旁武器直逼周易胸腔:“退下!全给我退下!” 见苏宛朝他轻摆首示意,周易收颚退下。 酒过三巡,琰王眸光迷离,恍然发现房间里还有人影,虐浪笑傲:“你——留在这里是看本王笑话的吗?” 在侧等候的时间里,苏宛收性调吸,不苟言笑,步步趋近:“琰王何事值得民女取笑?” 闻言,微醺晕红经过风霜的脸,醉意速敛,僵了僵:“你!这一切都是因为你!你把问题看得如此透彻!引得人心惶惶!本王——你到底是谁?想做什么?” 忽而,他一掷酒杯,清脆破灭之声刺耳,像是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声音。 “殿下不是不明白,而是不愿意接受。” 话音刚落,他仰天大笑,房间里骤冷,苏宛浑身鸡皮落了一地,蛾眉皓齿冷峻无情,苍白着脸,和房间的凉气融为一体,无形无影间逼人窒息。 “可惜民女不是男儿身,否则,进可上阵杀敌,退可护亲友兄弟,不至于躲在这吹弹可破的王府里独自浇愁。” 她弯身,曲膝而替琰王斟酒,眼幽潜:“殿下仁慈,念及手足之情,岂知那承王殿下三番五次到苏府提及要民女过门做妾。” 她垂首侍奉,眸光若有若无掠过琰王,下气恬声:“民女当初收下王爷聘礼,已弄得满城皆知,他倒好,不顾及民女颜面、王爷颜面,屡次挑衅,民女只待王爷回京,早日了断,却不曾想王爷会因为一己执念,放弃当日对民女的承诺。” 言至此,苏宛哽咽,抬手擦拭眼角。 “民女自知身份卑微,不求飞黄腾达,但求平安顺遂,眼下看来,民女怕是错付了人。” 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