杆头,苏宛刚进房间就顺势倒在了床上,昏昏沉沉着睡熟,婳灵替她掖好被子,坐在桌旁伏案小寐。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之声。 “小姐……“ 暮色降临,稀薄的月光透进来,只隐约可见黑色人影在动,婳灵只觉手臂酸麻,腿不受控制,低唤的主子的声音也变得没有底气。 “对不起,小姐,我……“ 烛光摇曳,确定是自己的主子,婳灵赶紧揉了揉发麻的部位,想要接过苏宛手里的烛台,却又不小心撞到桌脚,疼得龇牙咧嘴。 “碍事吗?我这就叫人去请大夫。” 花容月貌带着稚气隐隐蹙眉,苏宛于心不忍,烛台放在了墨案上,莲步来到婳灵面前弯腰就要替她查看膝盖。 “不……不用,奴婢没事,多谢小姐关心。“ 说完,婳灵噗通一身跪倒在地,连日来小姐的变化让人担忧。 “奴婢该死,没照顾好小姐,请小姐责罚。“ 苏宛忙抓着她手臂,牵着她起来,喉咙紧了紧,苏府上下,真心待自己的竟是贴身丫鬟。 “你昨夜等了我一夜吧?” 她关切望着婳灵双眸,发现里面星光闪烁,可又有些闪躲,得到答案,又见她看上去没有适才的痛感,苏宛松开双手,径直回到墨案旁,挥笔在纸上飞快的写着什么。 时间紧迫,苏宛要做的事还有很多。 少卿,笔停墨干,她飞快的折好纸张。 “小姐……” 压抑的低沉制止声还没说完,苏宛的身影已经溜出了很远,细弱的嘱咐声愈发让婳灵不安:“你守在门口,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离开了。” 她赶紧吹灭了房内烛光,轻盈的关上木门,双手交握来回踱步,月光如华,脸上的忧虑如同被笼罩上了一层薄雾。 这对于她来说将是又一夜的漫长煎熬。 月影婆娑,万籁俱寂,人们都已经进入了安详的梦境。 一道娇小的黑影在夜色中飞快奔跑,小得像个黑点,不一会儿就消失,打更的人提着灯笼看着黑点从眼前闪过,揉了揉眼再看已经消失,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。 琰王殿内,灯火辉煌,守卫森严。 乍一看,并无不妥。 再细看,便会发现里面的守卫和京城随处可见的守卫不一样,穿着盔甲手持利刃,气势磅礴比禁卫军更甚。 正殿僻墙外,一株香樟树参天蔽日,夜寂无风,枝梢却在微微晃动。 嗖的一声,一只飞镖不歪不斜正好落在案前最中央,躬身专注聆听的周易立刻直起身,右手已抽出金光耀眼斩天剑,警醒得看着朝树枝方向查看,巡逻的小分队士兵已向这个方向集结。 为了练习这飞镖及时报信,苏宛没少吃苦,只可惜无论她多努力,永远追不上李琩媵步伐。 现在想来,不是她赶不上,而是他和她早已不在同一条旅途。 案前男子两指钳紧,去下飞镖上的纸条,倨傲侧脸怔然微变。 却见周易作辑躬身,嘴角蠕动,像是在请示什么,男子抬手制止了他,禁卫已达门口,等候令下。 风在这时倏地刮起,吹得黑影禁不住冷颤,踩得用力枝干发滑,重心不稳,黑影直直摔落了下去。 她咬紧嘴唇,死死不让自己发出声响。 在落下的那瞬间,房间内的两人明明是在对视,可苏宛却有种被透彻的感觉。 捡起地上滑落的黑色面罩,她忍着剧烈的疼痛一路小跑,没多远,警觉地回首查看,身后除了拉长了的孤单身影和望不到头的黑幕,廖无一人。 不知道为什么,她总是忍不住频频回首。 与此同时,琰王殿内的士兵撤退,只留有案前的男人临窗负手而立,背向孤灯,高深莫测的眸内寒冰星光,杀气凛然。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