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骤然生变,感觉到软玉温香满怀,沈韩烟心中一惊,既而似乎怔了怔,却并没有去推开牧倾萍,只是感受着对方肩膀的微微抽搐,任凭她发泄着积压已久的情绪,忍不住心下叹息,这也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子而已……半晌,牧倾萍在沈韩烟怀中渐渐停止了哽咽,茫然道: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要是一旦被人发现……”沈韩烟将她轻轻推离怀中,双唇微抿,显出些许坚毅的棱角,轻声说道:“我如今……”他说了半截话便忽然咽口不语,似在迟疑着,顿一顿,这才望着牧倾萍,问道:“北堂他……他回宫的这些时日,身体一切都还好么?” 牧倾萍一怔,却静静听青年说完,忽然间就无声地笑了出来,笑得那样宁静,然而却微微别过头,极力忍住眼圈内意欲落下的泪水,语气中颇有些埋怨地幽幽说道:“……你自己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,还只想着别人的事情……他没事。”沈韩烟微微蹙眉,神色似乎有几分淡漠不可见的黯然,须臾,他叹息一声,却依旧继续问道:“当日他颈上与面部都受了伤,如今已经痊愈了么?”牧倾萍微微一愣,旋即神色就默然一黯,垂眸下去,红润的菱唇有着强忍凄苦而形成的弧度,心中难受得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,要悄然无声地落了下来,但她不愿在沈韩烟面前落泪,因此便极力忍耐着,低声回答道:“……他很好,只是当日刚回来的时候听说有一点伤而已,只是皮肉伤,并没有大碍。”顿一顿,继续说道:“宫里有上好的药,现在他的伤已经快好了,只是脸上还留着些痕迹,不过慢慢的也就好了,也不会落疤……他的身体也很好,没有什么事的。”沈韩烟听了这话,心下稍稍觉得有些安慰,眼中的惆怅之色却淡淡挥之不去,他怅然良久,不觉眉宇间聚起几许柔色,垂首片刻,语气中却流露出一股无可言说的伤怀之意,沉声问道:“……那么露儿呢?她如今……好不好?” 牧倾萍怔一怔,心中有些愁苦,却没有在脸上流露出来,只缓缓说道:“琼华宫如今早已被封了,里面原本做事的宫人全部被发派到其他地方伺候,至于佳期,她现在被交给了宋妃抚养……”牧倾萍说到这里,深深望住沈韩烟,道:“我原本以为可以养育佳期,可是我对你的心意却早已被北堂知晓,那日我想争取将佳期接到我宫里,他便干脆将这件事揭了出来,告诉我他是绝对不会把佳期交给我抚养……”牧倾萍说着,索性便将那日北堂戎渡与自己之间的事情对青年和盘托出,沈韩烟一时间张口结舌,心口骤然有些抽紧起来,仿佛受到了打击的模样,半晌,神情渐渐转为肃然,他微低着头,眉心深深蜷曲起来,终究只能是长长叹息了一声,紧紧用力攥着拳头克制自己,虽然情绪波动,却也仍然极力镇静着道:“……他全都知道了?”牧倾萍亦是默然相对,既而惶乱抬头,有些泫然道:“对不起,都是我不好……当日、当日若不是我一时克制不住自己,对你说那些话,他又怎么会恰巧在外面听见……韩烟,这件事全都是我不好,不然佳期必定是会交给我来抚养的,我也能够帮你照顾好她……” 沈韩烟默默不语,浓重的阴翳笼罩在他的眉眼周围,窗外疏落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,却好象怎么也照不亮,牧倾萍见状,不觉抓住了男子的一角衣袖,几乎不敢抬头看对方的目光,只语带急切地道:“佳期虽然不在我这里,可是既然托付给了宋妃,那也还是妥当的,宋妃一向性情温婉,人也和善,虽然未必能视佳期如己出,但也决不会亏待她的。”沈韩烟微微皱眉,心下又酸又乱,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积在喉头一般,那种感觉直欲摧人心肠,激得人落泪,然而他毕竟是个男人,不比女子,因此到底还是忍住了,沉重道:“我只是担心因为我的缘故,对露儿有什么连累……她有我这样的父亲,一个逆贼,对她不知有多少坏处,虽然她是个女孩,日后不会妨碍到谁的皇位,应该没人算计她,可是露儿现在毕竟还是个孩子,没有半点护着自己的能力,只要身边的人多嘴说点风凉话,对她就已经是很大的影响了。” “……你不用担心,佳期再怎么说也是北堂的长女,谁敢因为什么事情怠慢了她?”牧倾萍见沈韩烟神情沉重,便咬着下唇用力地摇了摇头,一面加重了肯定的语气安慰道:“没有一个人敢为难她的,也没有人敢多嘴多舌,你只管放心就是,北堂他是极疼爱佳期的,吩咐宋妃一定要好生照看着,不许有半点的差池,我在宋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