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暖阁中只有祖孙三人,北堂尊越与北堂戎渡隔着桌子面对面地安坐,殿外雪花自天而降,铺天盖地,唯有殿中却是不但烧着地龙,且还点有炉火,满室温暖如春,一片宁静,北堂戎渡今日棋下得不太顺,未几,眼看着就是要被北堂尊越拿下的局面,心中一急,抽身就要走,却被北堂尊越一手扯住袖子,眼中有些许的笑色,更多的是得逞之意,就好象是看见了一个耍赖的孩子,只觉得好笑,说道:“你想往哪里去?乖乖地把棋给下完了,莫非就这么输不起不成?”北堂戎渡闻言支吾不得,正没奈何之际,却见北堂佳期一下子用胳膊在棋盘上胡乱一挥,顿时就把棋子给扑撒乱了,然后笑嘻嘻地看向北堂戎渡,脆声道:“爹爹……”北堂戎渡见状,不由得大喜,开怀哈哈笑道:“好丫头,小鬼灵精儿似的,不枉爹爹平日里最疼你!”说着眉开眼笑,在北堂佳期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两口,既而得意洋洋地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北堂尊越,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儿,道:“呐,还没分胜负呢,我可没输啊。”北堂尊越要煮熟的鸭子转瞬间就从手心里飞了出去,一时间哑口无言地滞在那里,脸上白了又青,青了又白地好不精彩,瞪了一眼北堂戎渡父女两个,深吸一口气,心下憋闷之余,隐隐又觉得有些好笑般的无奈,咬牙道:“你们两个小王八蛋……”北堂戎渡哪里管他怎么说,只顾自己笑倒在炕上,一口气含不住,直笑得肚子都疼了,一旁北堂佳期却是人小鬼大,虽然不清楚自己这一下搅了祖父的好事,却也知道自己惹祸,一溜烟地便跑出去玩了。 北堂戎渡正笑不可遏间,北堂尊越却一手按住了他的肩,脸上明显有几分悻悻之色,低骂道:“……你教的好闺女,比你还鬼!”北堂戎渡见状,但笑不止,一面悠然说道:“我养的丫头,自然是向着我了,反正你也没赢,却来缠我做什么?”说着,一只手抓了桌上的精巧棋子,戏弄般地兜头洒了北堂尊越一身,那种眼波顾盼之间的风流情态,实是旖旎横生,风致万般,北堂尊越心中一动,按住他在炕上,道:“你可真行,把那丫头生得和你一般滑头……”北堂戎渡笑嘻嘻地道:“你这话好没道理,那不也是你孙女,北堂家的种?怎么倒全赖我!”北堂尊越用手抚摩着北堂戎渡光滑如玉的脸,在他眼中,北堂戎渡的一言一行都是可爱可喜的,因此只低头去亲那薄唇,北堂戎渡微微一笑,挽着北堂尊越的脖子,也热情地迎合起来。 两人亲昵了一会儿,但见窗外大雪纷纷扬扬,未几,北堂尊越怀中拥着北堂戎渡,轻抚儿子漆黑的头发,沉吟了片刻之后,便道:“……前几日,后宫当中有人经太医诊断,查出已怀了身孕。” 二百二十四. 一生倾尽温柔 北堂戎渡原本正懒洋洋地挽着北堂尊越的脖子,把玩他腰间系着的五色宫绦,此时听了北堂尊越的这一番话,却是手上一顿,有一瞬间的失神,旋即就不着痕迹地掩饰了下去,得体地隐藏起这种不应该显露在外的情绪,将右手伸到北堂尊越的胸前,隔着外袍,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搓揉起男人那厚实的胸肌,接着又慢慢地将手探入到外衣当中,很快就顺势伸进了北堂尊越的衣襟之内,一直进到最里面,随手抚摸着父亲胸膛上那细腻结实的肌理,漂亮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,然而很快就又笑了起来,心平气和地施施然说道:“哦,是么,原来我就要有弟弟妹妹了……这确实是好事。”北堂尊越凝神细看北堂戎渡脸上的神情,目光当中浮动着某种探究之色,略一沉吟,便抬起北堂戎渡的下巴,淡然道:“……你明明就不高兴,嗯?”北堂戎渡轻轻拨开男人的手,只微笑出声:“哪怕我是说‘高兴’,莫非你就会信不成?” 殿外大雪纷纷而下,席天席地,火炉里的银丝炭烧得久了,便渐渐开始熄了下去,只略微还残余着些许光和热,北堂戎渡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着,但心中的那份郁结之感却并未因此而真正消去,那只放在北堂尊越怀里不断抚摩的右手,也在不知不觉中加重了一丝力道……北堂戎渡精致的眉峰好似远华春山一般微微扬起,语气中明显十分冷静,只继续说道:“我都明白的,如今不比从前,你即将登基,北堂家顷刻间便是皇族,而皇室当中,子嗣兴旺乃是大事,眼下北堂氏之中只有你我以及佳期、润攸,血脉未免单薄了些,不是社稷之福,现在你既然又有子女,那也算是喜事了。”北堂戎渡心中知道,自从北堂尊越在多年前答应他不会再给他添兄弟姐妹之后,就没有让谁为其生育儿女,否则以北堂尊越宠幸的人之多,只怕孩子早就有一大群了,而如今,想必是伴随着天下大势尘埃落定,北堂氏即将执掌四海万民,北堂尊越便没有再刻意不让后宫女子受孕,毕竟皇室血脉若是太单薄了些,并不是什么好事。 北堂尊越听了这些话,眉心一动,若有所思地看着北堂戎渡略显直硬的面孔,声音低沉地依旧平和说道:“……戎渡,你若是心里不喜欢,便说一声,本王自然会如了你的愿。”但北堂戎渡却是眯着眼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