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窝,赔笑道:“你这是在恼我刚才要多了么?可那也是你答应了的,我自己其实也不晓得的……好罢,我下回再不敢了。” 北堂尊越听到‘下回’这两个字,不由得眼皮跳了跳,但到底也没说什么,北堂戎渡安静地瞧着男人,心中密密交织着欢喜和迷惘,但很快,他就想起了先前要做的那件事,因此眼里的笑容顿时有些冷寂了下来,然后重新挂起如常的笑意,道:“爹,把那个于丹笙交给我,怎么样?”北堂尊越毫不在意地闭上双目假寐,身上到底还是疼得很,只道:“……随你的便。”北堂戎渡这才笑了笑,起身拢一下头发,道:“那你休息一会儿罢。”说罢,自己便理一理衣衫,走了出去。 北堂戎渡走到外面,一时间只觉得神清气爽,周身上下无不舒坦,他想了想,遂唤来一个内监,道:“去,把那个叫于丹笙的人带来。”按理说北堂戎渡虽是北堂尊越的独子,位高权重,但礼法之下,一般也不应该与父亲的宠侍有什么交集,不过他素日里毕竟积威极深,那内监虽不解其意,却也只是躬身应下,快步前去传话。 长殿中间流动着一汪清泉,与外面的水道相通,水色清澈见底,只有尺许深,里面游动着数十条颜色各异的小鱼,未几,一名十余岁模样的少年步入殿中,身穿锦衣,容貌极为秀美,眼底深处却是一副阴晴不定的颜色,面上略显犹疑,便是如今那于丹笙了。 二百一十七.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公平 于丹笙一路走来时,心中就已在飞快地不断计议,只因在此之前,他就已经知道了北堂戎渡的真实身份——和他自己一样的转世重生者。他之所以得知这个秘密,便是因为北堂戎渡曾经为了消遣,无意中随手做出了麻将、扑克、纸烟这一类的物事,而于丹笙便是在三日前,才从北堂尊越那里见到过了这些东西,心下震惊之余,这才知道了北堂戎渡的秘密,因此眼下他也猜得出来,自己在醒转之后最开始所做的那些事情,已足够令北堂戎渡同样明白他的身份,于是今日北堂戎渡的召见,自然就让于丹笙心中琢磨不定,不知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。 心中虽是这样想,脚下却已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乾英宫,于丹笙跟在前方带路的内侍的身后,走过幽深富丽的长廊,穿过六角月洞门,这才停在一处朱红的殿门前,两旁自有宫人将青竹皴香细帘卷起,那带路的内侍手上轻轻一甩拂尘,往后退开了半步,便是示意他自己进去了,于丹笙皱一皱眉,按捺住心下此刻复杂的情绪,举步跨过高高的漆黑门槛,径直进到殿中。 刚进到里面,就见一天一地的明光,日色琅湟,馨香扑鼻,满眼所见的物器皆是精洁奢丽以极,流苏画帘,彩帐珠帏,几只耸肩汝窑梅瓶内插着时新的鲜妍花卉,窗口竖有八骏照屏,长殿中间流动着一汪尺许深的清泉,水里有数十条彩色小鱼正游动着,一张西番莲花打底的楠木樱草色坐榻置于上首,榻上半倚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,并未束冠,虽是坐着,却也仍然看得出身材修长若濯濯春柳,,内穿月白色湖绸大袖衫,外披一件黛青色的的宽袖舒领华服,长发乌黑油亮,半挽半散,以一根长簪插住,肤色极为白润,双眉飞扬宛若墨画,唇色亦如丹朱,鼻梁高挺,赤脚趿着一双精心绣了青翠竹子的软底便鞋,踩在厚厚的织花毯上,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,袍袖翩翩,但整个人却又尽显一派尊荣华贵之气,且下颔微微抬起,流露出一股出自于骨子里的高傲之态,就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人能够值得他去正视一般。 北堂戎渡……于丹笙一眼看到这名少年,脑海中立即就掠过这一个念头,他一时乍见对方之下,即使是见过北堂尊越那样的美男子在先,且又听说过眼前这人心思缜密,行事狠绝,但此时看见这个五官与北堂尊越十分相似的年轻人,却也仍然要不由自主地为对方那种锐利且湛然的美所震慑……正怔忪间,却忽听那人徐徐道:“……哦,见了本世子,怎么也不跪?” 北堂戎渡大马金刀地斜倚在坐榻上,眉似晓山如翠,双目仿若朗星,一眼望去,澈蓝如水,却又在流转审视之间,偶尔几不可觉地闪过一丝锐利的颜色,狭长的凤目里三分冷淡,三分漠然,且又有四分的凛冽,倚坐上首,神情既不淡漠也不关注地注视着远处的那个秀美少年。 只这么被对方用目光略一打量,于丹笙就立即感觉到被那视线扫过的地方就仿佛是让刀刮了一样,有一种隐隐的细微刺痛感,他微吸一口气,双手在袖中一点一点地握起,一面缓缓屈膝跪了下去:“……于丹笙见过世子。”话刚说完,却已抬起头来,在此之前,他已经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