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外头走去,道:“去皇后那儿看看罢。” 立在外头的高守敬忙尖声叫道:“皇上摆驾凤仪宫……” 元春带着凤藻宫里的大小宫女太监哗啦啦都跪下了,待到瞧着皇帝带人出了凤藻宫,元春才搭了抱琴的手起来。 将寝殿里的人都遣了出去,抱琴便喜滋滋道:“恭喜娘娘,今日得了皇上的心意呢。” “别胡说。不过是皇上过来一次,哪里就能说得了心意了?”元春口中虽是叱着,脸上却有着掩不住的得色。 “娘娘!”抱琴甚至元春心思,笑道,“皇上对娘娘的琴艺都是赞赏有加的。这不是高兴了又是什么?” 元春对这个跟自己一同长大,又在宫里陪了自己这许多年的丫头还是很信任的。抚着自己的脸颊,叹了口气:“不过一次哄得皇上高兴罢了,能当得了什么?别人只道我在宫里是金尊玉贵的,你还能不知道我心里的苦水?去把镜子端过来。” 抱琴迟疑了一下,还是将一面小小的菱花镜递给了元春。 元春瞧着镜子中的容颜,娥眉弯弯,杏目桃腮,称得上是个美人。只是,这皇宫里头最不缺的,也就是美人。更何况,再美的人,韶华若逝,也只能空守着一座冷宫来过了。 想着前些日子让母亲带了家里的几个姐妹和薛家表妹进宫,都是比自己年轻的姑娘,花朵儿般的年纪 。要她看着,论起容貌风姿,举止言行,还是薛家的表妹出挑。只是,听母亲的意思,是有意与薛家结亲的,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,难不成堂堂贵妃之弟,就配个商户之女?又念及母亲话里话外的意思,想来薛家家资巨富,如今是要拉拢着的。老太太和母亲各执一词各有道理,真真是让元春左右为难。 况且这几日皇帝不时来凤藻宫一趟,这虽不是什么圣宠隆重,却比之前不冷不热的好得多了。若是这么着,来日未尝不能君恩更重。那,先前所虑之事,便可缓缓了。 可怜贾府三春并宝钗,不过白白给元春相看了一回,品评了一回。只是元春可并没有想到,就这么一次,这进宫来的几个姑娘便遭了无妄之灾。 能在宫里好好儿活着,又身登高位的,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?哪个身后没有个家族支应着?哪个不是在宫里有几个眼线? 元春自以为是地让几个妹妹入宫,美其名曰叙姐妹之情,这话传出去,那冯贵妃温淑妃周贵人等听说了,谁不是在寝宫里暗自嘲笑着?又有那好事沉不住气的,便有在御花园中守株待兔。因此,那一日迎春等人回去时候,着实碰到了几个宫里的贵人。 迎春惜春都不是愿意争宠的性子,而探春虽是精明,能猜着王夫人等的用意,却也知道那母女二人绝不会将自己送入宫中的,因此也并不大热心。唯有宝钗算是有些小心思,只是品度着王夫人的意思,也并无抱着十分希望。 这四个姑娘只是当自己白走了一遭儿皇宫,可京里头,却渐渐传出了荣府欲再送女孩儿进宫,以助贵妃邀宠的流言。 要说起来,宫里也好,后宅也罢,这邀宠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的。借着身边的丫头争宠固宠乃是最为平常的,更有要笼络男人心思的,甚至暗地里采买瘦马等,只需牢牢地攥住了她们的卖身契便是了。 只是,把自家姐妹搅进来的,却真是天下罕见了。这贵妃娘娘,可到底将姐妹们当作了什么呢? 流言愈传愈难听,等到贾家发觉时候,已经是在京中贵族官宦女眷中流传开来了。虽然碍于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