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贺闻天听她提及此事后更是生气,二话不说就将她赶出去,一脸不想多谈的样子。 贺夫人望着儿子紧闭的房门头疼,这是科考失败,连自己的心仪之人也不想了? 贺闻天用了好几日,才消化掉自己落榜之事。 只是沈芷荷的事情还未解决,他先前答应了要在乡试过后上门提亲,如今名落孙山,他也没脸去见她了。 可他还记着沈芷荷的亲事,她如今女扮男装读书之事传得家喻户晓,省城的婚事也告吹了,现在更是被人嘲笑无人求娶。 他是没脸娶她了,那她的婚事怎么办呢?贺闻天可不想看着沈芷荷被人戳脊梁骨骂嫁不出去。 他不娶,他就劝说别人去娶。 这么好的姑娘,怎么能一辈子孤独终老呢? 贺闻天想到沈芷荷之前心仪的谢翼,便猜测她偏爱读书好的男子,想来想去,心里就有了目标。 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他在潇湘书院的好哥们岑安,岑安虽是七品小官之子,可人品好学识高,最重要的是他这次乡试名列前茅,已经是个预备的举人老爷了。 沈芷荷配他,倒是不算委屈。 贺闻天想到就做,当天就提着礼物上了岑府,去恭祝他的好哥们金榜题名。 “来,哥们儿这回恭喜你考上举人,有出息,也算给你爹长脸了!”贺闻天在岑家和岑安小酌两杯。 岑安是老实人,微笑着喝了他敬的这杯酒,安慰他:“贺兄这次运气不好,下回努努力,也能中的。” 贺闻天没回应他的话,转而又斟了杯酒,沉吟片刻,对他道:“哥们儿还有一事求你,你若拿我当兄弟,一定得答应我。” 岑安眼皮一跳,诧异地看着他:“贺兄这是做什么,有时候能帮的说一声就是了。”贺闻天是县令老爷的儿子,又如何会有事求他呢? 贺闻天自顾自干了这杯酒,回味片刻,才对他坦言:“你瞧你也老大不小了,你爹娘年纪也大了,你就不想着,给他们娶个媳妇儿进门,让老人家早日抱上孙子?” 岑安迷惑了,不明白他这是哪出,怎么扯到他的婚事上去了,他问道:“贺兄有话可直言,岑安不明白。” 贺闻天便接着道:“我们书院沈夫子的女儿,你知道的吧?沈姑娘那长得叫一个国色天香,性子又温柔体贴,更难得的是,她还有颇几分才华,兄弟我瞧着和你正是相配,不若你将她娶回家,如何?” 贺闻天说着这番话,心里甚是酸涩,若不是自己没出息,怕耽误了人家,又怎会舍得将心爱的姑娘拱手让人呢。 岑安瞧着贺闻天的面色,转动了下手中的酒杯,失笑道:“既如此,这么好的姑娘,贺兄为何不亲自求娶呢?” 这话说到了贺闻天的伤心处,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沉默片刻,才哑着嗓子:“我是个纨绔子,跟岑兄不一样,不能误了人家姑娘。” 岑安盯着贺闻天的神色,像是在探究他说的有几分真假,良久,他笑了。 而后放下酒杯,站起身,爽快道:“好,既然是贺兄倾力推荐的人,想必不会差,我这就找媒人,去沈家上门。” 贺闻天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,他还没说上几句岑安就答应了,他慌乱地起身,似乎是不确信道:“岑兄可考虑清楚了?” “自然。”岑安转过身凝视着他,诚挚道:“贺兄中意之人,我岂敢质疑?” 他咬重了“中意”二字,说与贺闻天听,贺闻天没注意到,他听闻岑安确定了,如释重负地坐下来。 像是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,他本应该松一口气的,可不知为什么,这会儿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,像是失去了什么。 他沉默不语地坐在岑家的屋里,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,直到天色晚了,酒瓶见底了,他才回过神来。 此时门外恰好有了动静。 岑安从沈家回来了,贺闻天踉踉跄跄地站起身,问他:“如何?你去沈家提亲了?” 岑安点头,换下衣衫对他笑:“还要感谢贺兄,我见了那沈姑娘,果真沉鱼落雁的标致美人儿,我与那沈家父母详谈甚欢,预计着下个月就能下婚书了。” “这么快?”贺闻天惊诧,心中的酸涩之情更甚了。 岑安拍拍他的肩膀,心情大好:“到时候还要邀请你来喝喜酒。” 岑安换下衣服就去净房盥手了,独留贺闻天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室内,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。 感伤么,说不上,毕竟是他亲自撮合的二人。 嫉妒么,谈不上,毕竟岑安比他有出息多了,会给沈姑娘幸福的。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