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和帝无力反驳。 他已经众叛亲离,只剩一些近身侍卫,但仅靠这些人又怎能守得住一个硕大的京城? 如果不是乱军那边不让京城毁于战火,围而不攻,想要逼他投降,他哪里还会安安稳稳坐在此处? 然而温水煮青蛙,正是有了这三天的缓和,他身边的人又散了一批,如今再想逃亡都难如登天。这京城早被各地反王安插的耳目弄成了筛子,戚云恒虽没进城,皇宫内外却难保没有他的耳目。赵氏的先祖又没在皇宫里留下地道,想要不惊动旁人地离开,几乎没有可能。 再加上兴和帝膝下无子,后继无人,留得青山在,也一样没柴烧。 思来想去,唯有大大方方地了结自己,才是最体面的一条去路。 兴和帝很清楚这一点,若是欧阳没有出现,他大概已经点燃宫阙,送自己上路了。 想到儿,兴和帝忽地心中一紧,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 欧阳到底是怎么进来的?! 欧阳早就离开京城,他想进宫,首先要过了乱军那关,然后还要想法子跨越城墙,而皇宫里的高墙也不是摆设,驻守宫门的侍卫更不是吃干饭的。 如果欧阳一直和戚云恒在一起倒也罢了,偏偏他根本不知道戚云恒就是东山王,这就意味着,他能轻描淡写地来到自己面前,靠的全是他自己的本事。 还有,这大殿里的油灯是怎么亮起来的?! 兴和帝冷静下来一回想,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,抬起头,再次看向欧阳的目光也变得迥然不同。 “我还真是……有眼无珠。”兴和帝喃喃自语道。 欧阳被这没头没尾的话搞得一愣,疑惑地挑起眉梢。 兴和帝笑了笑。 事已至此,而欧阳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要救他出苦海的,有些事就没必要点破,有些话,自然也是不说也罢。 兴和帝当即话音一转,开口道:“欧爱卿,我们做笔交易吧。” “哦?你还有家当和我做交易?”欧阳失笑。 兴和帝没有理会欧阳的讥讽,淡淡一笑便继续道:“我给戚云恒留下一个完好无损的京城,而你要帮我做一件事。” “这是你和戚云恒之间的交易,管我屁事!”欧阳不客气地回道。 “你们不是夫妻一体吗?”兴和帝毫不在意地还以颜色。 “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。”欧阳立刻冷下脸,“人家兴许都已经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,我可犯不着去做这个传话人,自投罗网。” “那么,你想要什么?”兴和帝直言问道。 欧阳必然是有所求的。 已经离京多年的人穿越层层阻碍,又岂会只是为了看他最后一眼?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