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慕秋仰起脸看他,月色连同他的身影一并落在她眼里,她认真道,“这把刀给我只能束之高阁,那会暴殄天物。再说了,我已经拥有这世间最好的刀了。” 卫如流立在她面前,月色流转下,他整个人宛若一把被月华洗练过、随时都会出鞘的绝世妖刀。 她已经有了最好的,就无需再拥有其他的了。 卫如流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,轻轻咳了一声,刚压下去的耳根躁红再次攀上来,若不是有理智尚存,他几乎忍不住再去偷吻她。 这种亲密一旦开始,她可能很久都回不了厢房了。 原来这种随时都会燃烧沸腾的,因她而滋生因她而疯长的,就是欲望吗。 “你说得对。”卫如流伸出手,从她那儿接回弯刀,自然而然道,“有了最好的,自然不用看别的了。” 弯刀似乎是察觉到主人在嫌弃它,轻轻发出争鸣声,卫如流无情地将它插回腰间。 空出来的那只手,则伸到了慕秋面前。 慕秋眼眸弯着,将她的手送进他掌心,然后被他牢牢握住。 杏色衣摆与竹青衣摆交叠在一起,明明两人交握的手被宽大的衣摆遮了个严实,但任谁都能看出来,他们是非同一般的亲密。 两人并肩走回石子路,很快穿出了松林,往厢房方向走去。明明走得并不快,然而这段路依旧显得如此短,不多时通往厢房的圆形拱门就到了。 慕秋想起一事:“你匆匆赶到这里,可让寺里的人给你安排了住处?” 卫如流无所谓道:“忘了。” 他当时只想见她。 “那你今晚睡哪儿?” 卫如流提醒她迈过面前的门槛,才道:“我等会儿再去与寺里的人打声招呼。” 慕秋:“那就好,这几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,寺里空余的厢房应该有不少,腾一间出来不难。 慕秋住的厢房已近在眼前。 卫如流没有再送,他停下脚步,站在几丛稀疏竹子旁:“其实我不关心这件事。” 慕秋顺着他的话问:“那你关心什么?” 卫如流压低了声音,头微微靠近她耳畔:“你舍不得把刀藏起来束之高阁,那什么时候愿意将他昭告天下?” 他的声音极轻极幽,夹杂着几分淡淡的委屈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负心事薄待了他。 慕秋:“……” 无赖! 但亲都亲了,还能退掉不成。 慕秋小声道:“我不会和第二人议亲,你别急。” 这样直白而坦诚的话语,差点儿把卫如流烧着。 轻轻吸了几口凉气唤醒自己的定力,卫如流煞风景问:“你方才不是还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?” 可慕秋的回答又将他刚刚拉回来的定力给烧没了。 “可你不就是我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?” 夜间的风穿堂而过,灌入他的心口,吹得他心跳如擂鼓,卫如流温柔地叹了一声,长有薄茧的指腹擦过她的颊侧:“慕秋,你快回去吧。” 还是别再考验他的忍耐底线了。 慕秋慢慢松开与他交握的手。 她体温常年偏低,而他是习武之人,掌心温度极高,被他牵久了,她的手也慢慢热了起来。现在一分开,冷风从间隙钻进来,她的手又重新变得冰凉。 慕秋有些不适地蜷了蜷手指,指尖恰好划过卫如流的掌心,力度不轻不重,有痒意从她擦过的地方蔓延。 “我走了,你赶紧去找寺里的小沙弥。”丢下这句话,慕秋用手指顺了顺发梢,转过身去。 “明早见。”卫如流在慕秋身后说道。 “好,明早见。” 慕秋脚步轻快走回她的院子,快要踏入院门时,她回眸看向那几丛竹林,依稀可见一道竹青色身影提着灯笼藏于月色,似是月下仙人为她驻足。 翌日清晨,慕秋一行人收拾好东西,启程回府。 马车刚出西山寺,突然就停了下来。 “怎么了?”慕雨正在和慕秋聊着天,注意到马车停下,提高声音问守在外面的人。 没等外面的人回答,慕秋已撩开帘子一角。 前方,卫如流骑在骏马上,又换回了冷厉的黑衣。他似是察觉了慕秋的目光,双腿夹着马腹,催马来到她面前,一本正经道:“慕姑娘,又见面了。”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