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上了放在一旁的淡黄色帷帽:“既然是江大人相邀,白霜,你随我去看看吧。” 清音楼就在不远处,是座茶楼,一走进里面,茶香清幽缭绕。 江淮离坐在二楼靠窗处,穿着常服,含笑凝望款步走到他面前的慕秋。 “坐吧。” 江淮离请慕秋坐下,为她斟了杯茶水。 慕秋谢过他的好意。 静坐片刻,除了最开始那句“坐吧”外,江淮离没有再开口和她说过话,反而津津有味听着茶楼堂中的说书人说书。 慕秋琢磨着江淮离的目的,没有凝神去听。直到说书人手中醒目一拍,高声夸起“青衣姑娘”,慕秋才意识到这话本的主人公居然还是她。 “怎么不喝茶,是不喜欢吗?” 江淮离似乎听够了故事,转眸看着慕秋。 “不是。” 慕秋回神,微微掀开帷帽,端起茶杯沾了沾唇。 江淮离饶有兴致道:“你在想我为什么找你来这里喝茶?” 慕秋说:“大人应该是看到了我的马车。” “我身上没穿官袍,不必叫我大人。”纠正了称呼,江淮离才道,“不,我是专门在此处等你。” 慕秋诧异抬眸:“江……江公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寻我?” 江淮离弯了弯唇,说:“没有。” 慕秋看着江淮离。 说起来,慕秋和江淮离认识了有三年时间。 可她从来摸不透江淮离这个人。 以前郁墨打趣过她,说江淮离完全符合她对未来夫婿的描述,可慕秋清楚,并不是这样的。江淮离温和的外表下,与任何人都隔了一层,世间万物都难以入他的眼、入他的心。 慕秋问道:“那江公子邀我来茶楼,是为了……” “跟你单独聊会儿天。” 慕秋淡定:“江公子有话不妨直说。” 江淮离又笑了笑,眉目俊朗:“你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回京,而我一个任期至少要三年时间。短时间内我都不会回京,所以想在你走前再见见你。仅此而已,不用担心我别有目的。” 慕秋没有说话,只是安静喝茶。 陪着江淮离喝完一盏茶,她起身行礼:“天色不早,我还要去一趟义庄,江公子,告辞。” 江淮离没有挽留。 他坐在原地。 直到慕秋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,江淮离缓缓举起右手,解下拇指戴着的玉扳指,露出平时被挡住的狰狞伤疤。 盯着这道伤疤看了许久,江淮离自嘲一笑。 *** 离开茶楼,慕秋直接去了专门停放尸体的义庄。 他们明天一早就要回京,行李已经全部收拾完毕搬到了船上,现在是时候扶棺登船。 义庄素来冷清,平日里少有人来。 今日一反常态,来了很多人,却并不嘈杂。 仿佛是怕声音太重会惊扰到在义庄里安眠的英灵。 慕秋走下马车,进了义庄,很快就见到了坐在台阶上的卫如流、简言之、郁墨三人。 “怎么来这么晚?”郁墨关心道。 “路上耽搁了。”慕秋道,“我大伯父……” 卫如流回道:“他一个人在里面为你堂兄梳洗。” 慕秋抬头,看着紧闭的大门。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响,静谧得甚至有几分死寂。 慕秋没有进去打扰父子相聚,挽了挽裙摆,坐在了卫如流身边,安静等着慕大老爷出来。 其实慕大老爷并没有众人以为的那样悲伤。 这段时间太多事情接踵而来,他早已接受了这个现实。 再说了,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至哀至痛,云来自小就是个孝顺的孩子,做出赴死决定对得起自己,却定然会觉得亏欠了父母。 若他这个做父亲的在云来面前表现得太过悲伤,云来泉下有知,势必难以安心。 慕大老爷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梳洗。 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。 这是他装在机关匣子里,写给慕云来的家书。M.pArTsorDEr63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