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枕刀 第70节


流走进屋里。

    卫如流屋里燃着不知名的熏香。

    是种冷冽的暗香,若有似无,清幽神秘。

    在慕秋鼻尖缭绕着,分外撩人心弦。

    “你坐在那等我,要喝茶自己倒。”

    他说了一句,转身走到屏风后换衣服。

    屋子很宽敞,也很静谧,只有他们两个人在。

    这面绣着山河星辰的屏风遮得严严实实,别说人了,连点儿人影都瞧不清楚。

    当视觉失效时,听觉就会变得格外敏锐。

    在这样的环境里,衣物摩擦时发出的声音,系解扣带的声音,都仿佛是在慕秋耳边响起。

    慕秋后知后觉意识到,自己刚刚应该在屋外等候的。

    这时候再退,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了。

    慕秋干脆上前,往香炉里投入几小块碎香,又给两人各倒了杯水,用这些杂音压下其它声音。

    外面响起敲门声。

    送早膳的下人成功化解了慕秋的不自在。

    今天不用出门,卫如流穿了身料子宽松舒适的衣物。

    竹青色长衫配黑金色腰带,玉佩坠在腰间。

    卫如流换好衣服出来时,早膳也摆开了。

    五样小菜两碗鸡丝粥,比起平时要多一样小菜和一碗粥。

    这是卫如流平日的饭量。

    今天他却轻轻松松解决掉了这些食物,又让人再去给他盛碗粥来。

    “胃口这么好?”

    卫如流抿了抿唇,眼里似是透着几分笑意:“有人陪着吃饭,胃口自然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此行南下,她已经陪他用过两次早膳了。

    顿了顿,卫如流想起些什么。

    他抿紧唇,问慕秋:“中午想吃烤红薯吗?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把上午要处理的公务处理完毕,卫如流走出书房。

    院子里已经搭起一个炉子。

    卫如流摘下一片树叶,随意擦了擦,递到唇边。

    他坐在台阶上,一条腿屈起,另一条腿伸直搭在地上。

    悠远轻快的曲音,随风逐渐飘远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“是你!?”

    少年握着斗笠,轻吸口气:“恩公。”

    沈潇潇看了看沈默,又看了看少年。

    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存在怎样的牵扯,但这个少年明显对他们放下了警惕心。

    沈潇潇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,沈默忙向沈潇潇介绍:“这是奚飞白。琴师奚翠的弟弟。”

    沈潇潇这回是真的诧异了。

    她不动声色试探道:“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何而来。”

    奚飞白解下背上的竹筐,掀开盖在竹筐上的外衣,露出里面装着的几节翠竹:“是这个吧。”

    沈潇潇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看来这个少年确实是他们想要找的人。

    奚飞白看着王乐平:“我认得你。慕姑娘的师兄。”又环视周围几人,警惕道,“我还要再看到信物。”

    年纪不大,奚飞白却很谨慎。

    王乐平从怀里掏出那三块已经被捂热的令牌。

    奚飞白低下头,随意看了看郁家少主令,又看了看刑狱司少卿腰牌,最后才仔细打量摩挲着刻有“慕”字的令牌。

    片刻,他松了口气:“确实不错。”

    对这些人已是信了十分。

    “你这么笃定,难道以前见过这块令牌?”沈潇潇敏锐道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奚飞白从怀里掏出一块一模一样的慕字令牌。

    方才还很镇静的少年,声音里带了几分浅浅的哭腔。

    “这块令牌是先生留给我的。我一直在等你们来找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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