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饭不好吗。” 卫如流冷淡道:“他们只是下属。” 他们陪他吃饭,也就是席间会热闹一些。 但等吃完饭,该冷清还是冷清,没有任何不同。 所以,又何必自欺欺人。 简言之欲言又止。 他其实很想开口邀请卫如流去他家过年。 但简言之知道,他偶尔过来找卫如流吃顿饭,他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可要是卫如流去他家过年,或者他住进卫如流家,他爹肯定不乐意。 大过年的,简言之不想让卫如流孤身一人,也不想惹他爹生气…… 卫如流催促简言之:“快滚吧。” 大过年的,简言之有父有母,留在家里陪他们才是应有之意。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。 这十年时间,他的住处时常变更,但无论是沦落到乡野之间,还是在华贵府邸,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吃饭。 万家灯火,无一盏是为他而留。 人间烟火,也无一处是为他而燃。 生来锦衣玉食,受尽双亲庇护,得万万人称颂,这人生的完美开端,只衬得他如今的世界一片荒芜。 简言之最后还是滚了。 但滚到一半,又停了下来。 他弯下腰,抓起墙上厚实的雪揉成团,狠狠砸向卫如流。 卫如流轻松闪开。 “真没劲。”简言之嘟囔一声。他转着脑筋,突然,简言之两掌一合,提议道,“不然你成亲吧!” 卫如流沉下脸,倒提弯刀。 简言之见势不妙,这回是真的麻利滚了。 大年初八这天,厨子过来找卫如流,呈上他列好的菜单。 卫如流扫了眼菜单。 这些天里,每一顿饭都有鸡鸭鹅肉,今日也不例外,但他从未在这几道菜上动过一次筷子。 他一把打掉菜单。 卫如流抬脚,牛皮做的靴子踩在菜单上,内力一震,轻碾两下,菜单便泯灭成灰。 厨师腿都吓软了,生怕下一个被这么踩碎的就是自己:“大,大人,我……我……” 卫如流冷声道:“接下来几天,别再做鸡鸭鹅肉。否则,我不介意让后院那些鸡鸭鹅们尝尝煮熟的人肉的滋味。滚!” 厨师煞白了脸,跌跌撞撞跑出去。 卫如流右手撑着额头,目光落到了放在桌面的那把无鞘弯刀上。 弯刀刀柄刻着的那行字清晰倒映入卫如流眼里。 ——【赠吾儿如流】 像是想到什么,卫如流抄起无鞘弯刀,进入里屋,从墙上取走挂着的那张木质面具,披上大氅,骑着骏马出了卫府。 马蹄踏碎一地雪,蹄印自卫府绵延至慕府后门。 卫如流骑在马上,将怀里那张木质面具甩到听到动静出门查看的门房怀里:“送去给你们家二小姐。” 门房手忙脚乱接住面具,愣愣看向卫如流,被他那道如刀般锐利的目光震慑住,慌乱得都忘了问卫如流的身份,按照他的吩咐跑去明镜院。 明镜院里,慕秋正带着慕雨和两个弟弟抓鸟。 大雪过后,鸟雀需要出来觅食,这时只要随便做个小陷阱,再用鸟食做诱饵,轻而易举就能抓捕到它们。 这些被慕秋和郁墨玩烂的小把戏,慕雨和两个弟弟却玩得津津有味。 慕秋带他们玩了两轮,退出没有再参与,坐在旁边抱着汤婆子暖手,看他们抓鸟看得昏昏欲睡。 就在这时,白霜走到慕秋身边,附耳说了情况,才将那张木质面具递给慕秋。 面具十分素净,几乎没有任何花纹,但在面具上有几滴早已凝固的陈旧血痕。 慕秋一眼就认出了这张面具。 她问白霜:“就只是让门房把面具送过来,没有说别的?” 白霜肯定道:“没有。” 慕秋摩挲着面具边缘。 明明卫如流什么话都没说,但她又好像读懂了他的想法。 他在邀请她出去见面。 难道是大伯父和堂兄那边有消息了? 不,应该不是。 如果是要告知她有关大伯父和堂兄的消息,卫如流没必要用这张面具作为信物。 “小姐,要出去看看吗?” “不去了。”慕秋将面具丢到食盒旁边,不再看它。M.pArTsORdEr63.COM